“醒了?”周南的手帮她把脸颊的落发挽上去,“你就这么趴在这里睡了一晚上,胳膊疼么?”
沈霜抽出被他攥了一夜的手,上面是红sè的指印,有点血液流通不畅。
“你身上味道好大,离我远点。”清醒时分,沈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上次你没拿走的衣服,在衣柜的第三格,洗个澡去。”
周南嘴角翘起:“我的衣服你没丢掉?”
“周大少爷,那些都是钱,就是捐给慈善机构也比丢了qiáng。”沈霜甩甩自己的手腕,酸痛异常,却不忘给他拿了剃须水。“你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老板,天天邋里邋遢的,下属怎么看?”
握着剃须水,周南感到沈霜细微的变化,她的举动变得像之前了。会将东西准备好,在他后面无可奈何的叹气,唠叨的像个老婆婆。
“霜霜,”他眼中含着惊喜和畅快,“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你嘴巴真臭,快去洗澡!”沈霜没正面回答,推着他进了浴室,“洗干净点!”
她依靠在浴室外,听着流水哗啦的声音,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面对周南居然没有火冒三丈。
周南围着松垮的浴巾走出浴室,桌上摆了两碗面条,西红柿蛋面,撒了点葱,挺简单的。
“衣服穿好。”沈霜把面往自己这边挪去,“穿好了才有得吃。”
男人呢,给点阳光就灿烂,永远不知道适合而止。
“霜霜,明天陪我回去一趟好么?”周南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我爸过生日,他得了淋巴癌,估计就这么最后一个生日,我想带你回去看看他。”
沈霜吃面的手顿了顿:“你爸这么严重了?”
她听徐宛如说过,周南之所以管理正生报业就是因为周正生查出淋巴癌,没几年日子可过。
“这叫孽力回馈,还他年轻时造的孽,真能长命百岁,那世界得多不公平。”他穿好衣服,就着沈霜的手吃了口面条。“番茄忒酸了。”
“嫌酸就别吃。”沈霜翻了个白眼,见他笑嘻嘻的把面条吃下去才脸sè好转。
“我以为你和他关系好了不少。”毕竟愿意去正生报业,这对六年前的周南可以说是绝不可能的。
“他是我的父亲,就算我不想承认,他也依然是我的父亲,我的血液我的骨髓有他的一半。”他喝光碗里的汤,浑身冒了一层热汗,刚刚的澡算是白洗了。“以前我恨他,恨自己姓周,恨他对我和我母亲所做的一切。但是看见他的病例报告的时候,恐惧大过了仇恨,害怕这世上和我有关系的人一个个离开我,最后我死时,冷冷清清的一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沈霜盯着他,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不断汲取着周围的温暖,用来熨帖自己冰凉的心。
“不过他真是个混蛋,和他比我勉qiáng算个小混蛋吧。”他嬉皮笑脸,掩盖着自己手指不自然的轻敲桌面。
“周南,我知道你生病了。”沈霜的一番话让他彻底呆滞住,像是电影画面被静止。
他不愿和她眼神有接触:“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好的差不多了,说起来算是我妈给我的礼物,唯一给我的东西。”
“如果当年你说你生病了,我不会走的。”沈霜收好碗筷,将水池里的水放掉。“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往后仰,倚着软木背靠,手放在眼睛上,盖住外头的阳光。
“然后呢,让我继续伤害你么?”他压低音tiáo,“我妈用生病一直不停的伤害我,她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