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灰无常很快就问到了当年的事情。一个修士告诉灰无常,当年一个拐卖集团的头目在抓捕中逃脱,为了复命,有人便找了替死鬼。
灰无常那无亲无故,没有任何关系的师傅,就是这一场冤案的替死鬼。
修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师傅有修行在身,冤死后还阳报仇,闹得很凶。所以当时行里高士圈子才会得到这种消息,凭当年甚至是现在的灰无常,都是接触不到这种要依靠上层情报网络才能得到的消息的。
“现在时过境迁,也就无所谓了。小灰,你怎么会对这一桩陈年旧事感兴趣?”修士疑惑道。
灰无常转过身,步履蹒跚地离开了修士。修士叫了他几声,不见他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当晚,十三岁的灰无常第一次喝酒。他喝得烂醉如泥,像条死狗一样趴在福利院宿舍的天台上,哭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起,灰无常从福利院中消失了。
一个月后的晚上,院长的家中传出凄厉的嚎叫,却转瞬又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止息了。
院长被灰无常的围巾吊在半空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蜷缩在角落里,面对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灰无常从口袋中取出一堆稻草人,统统摆到院长面前的桌子上,道:“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
院长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正在慢慢窒息。
“这是魇镇,诅咒别人的术学,院长你博学多闻,可能听说过。”灰无常阴冷道:“我弄到他们的生辰八字和毛发、血液,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他说着,把草人一个个扔到地面上。每扔一个,就说出它的身份:
“这两个,是带我师父走的警察;这一个,是给我师父动私刑的狱警;这一个,是默认他们行为的高层……”
当所有的草人都落地,堆成一座小山之后,灰无常又用院长的火机点起了一张黄纸,扔到了草人堆上。
草人堆无比干枯,转眼间熊熊燃烧起来。
“现在,他们都归位了。”灰无常望着火堆淡淡道。
他眉宇间的忧伤,令院长一家人更加不寒而栗。
“你太过贪婪,为此不惜坑害我师傅,以留下我给你赚钱。”灰无常道:“这些年我给你的钱,够盖好几所新的孤儿院了吧?”
院长想要辩解,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灰无常的围巾正在不断收缩着,他能听到自己脖子上的肌肉被慢慢绞紧的声音。
在院长妻子的捂嘴中,院长的脖子被勒成了甘蔗粗细。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充血的双眼中,有再也抹不去的恐惧。
灰无常看着院长,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瞥见院长的妻子儿女,并没有过多理会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不干你们事。”
灰无常说完,便来开了院长的家,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