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在韵清的箱子里找着一个笔记本,像是日记,转身出去了。
那是她的日记,她不能睁睁看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去,一路追出去,却被堵在门外。
柏言跟柏华仔细比对笔记,确实是像。柏言心下一沉,眼前一黑,愤怒到不能克制,他打开房门,把韵清从房外拎了进来:“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韵清摸不着头绪,呆呆地看他俩,又看那些信,上面笔迹确实是像自己的,但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过这些东西:“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那这笔迹怎么说?”柏华气她到现在还强词夺理,“陆韵清,你既对我有意,何故对我欲擒故纵?最后要嫁给我哥?”
真是贼喊捉贼了:“是你逃婚不要我,现在却来问我为何要嫁你哥?”
柏华很激动:“我那时并不知道你是我未婚妻,要是知道,我怎么会逃婚?”
韵清冷笑:“你是怪我没上前跟你说我是你未婚妻吗?”
柏华再按耐不住:“你是不是和你母亲串通好了,故意做戏好甩了我,再嫁我大哥,你们真是好算盘。”
这话彻底激怒了陆韵清,她是厚了脸皮嫁进徐家不假,但也不能无端被泼了脏水:“徐柏华,我好歹是个女孩子,终究知道什么是羞耻。你先前逃婚害我成别人笑柄,现在又诬陷我和母亲?你真当我陆韵清好欺侮吗?”
眼看两人争持不下,徐柏言冷静下来,不能任由事态发展,叫下人看了笑话,再传了出去,叫他父母怎么抬头,他拉了韵清往自己房里就走。
韵清气昏了头,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这下倒叫家里人都听着了动静,纷纷围过来看。徐太太哄散了佣人自己上前来,瞧着柏华的房门开着,便进去,里头只柏华一个在那双手抱头,一脸委曲,便问事情经过。徐柏华一心拆穿韵清真面目,便一股脑儿全倒给了徐太太,当然里头加了自己的猜测。徐太太一向信任这个儿子,一听说这事,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发作起来。
再说徐柏言,把韵清关在房里审问:“那些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写过。”韵清理直气壮。
“那字迹跟你的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无从解释,你们想怎么冤枉我就怎么冤枉我。”
“用得着冤枉吗?证据在那摆着。”
“哼,真是可笑,你也认定那些信是我写的了?那你还来问我作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我和谁?我本就不想嫁进来。”
“可你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是,可我们约法三章你忘了吗?要是我图你徐家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定下那个约定?”
“是啊,那只是个口头约定,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他想到自己这些天来,对她有意无意的关注,就有点差点上当的后怕。
“那你现在和我离婚吧!至少,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她已经懒得解释,他竟然也信了徐柏华,是了,他们才是一家人。
“尊严,你们计划败漏,想全身而退?”徐柏言咄咄逼人。
“随你怎么想。”韵清咬牙。
柏言难受地闭上了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难受,比他打了败仗还难受,他一再求证,证实之后却如此受不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徐夫人过来拍门:“柏言,开门。”
柏言只是不理,他这会儿混乱不堪,听不见任何声音。
韵清过去打开了门,徐夫人劈脸就是一个耳光,声音响亮地惊醒了陷入麻木的柏言。他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徐夫人来势汹汹:“陆韵清,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当你跟你那继母不同,没想到全是一丘之貉,你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
但她马上又转了一副比柏言还痛心的样子去安慰柏言:“柏言,我的好孩子,都是姨母害了你,你放心,我自会挑个比她好一百倍的给你。”
柏言只是不说话。
韵清流着泪,也不辩解,是呀,他徐家有钱有势,什么样的不好找,她算什么。正好今天回来的行李还没打开,韵清二话没说,拿了自己最小的箱子就走。一路到大门口,并没有人出来阻拦,她只是伤心,要带着这一身脏水走出徐家,离开徐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