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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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陆洐之,你真不是东西。」
一个刚跟他在床上翻云覆雨过的p友如此道,陆洐之没生气,反倒觉得好笑。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
那人:「?」
陆洐之看都不看他。「我是人,不是东西。」
那人扯了扯chun。「好吧,你不是人。」
陆洐之挑眉。「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刚刚被我这『不是人』搞到s了三次?所以你的嗜好是人兽jiao?」
那人:「……我不跟你说了。」跟律师辩嘴,还真没啥赢的可能x。
陆洐之依旧不动声sè,穿戴好了衣物,将袖扣一一别好,那人看得很神奇。「你都不问我一下何出此言?」
无聊。「何出此言?」
那人:「听说你甩了小岩?」
陆洐之叹口气:「我没甩他。」
那人:「?」
「我只是拒绝他,然後选了你上床。」
陆洐之口气一副就事论事,那人笑了。「是啊,当著人家面,揽过我的腰,然後说『我对你腻了,技术纯熟点再来』,承蒙你如此瞧得起我。」那人道:「小岩都哭了,他才刚进圈而已,据说你是他的……第二个?」
陆洐之:「所以我是为他好。」男人穿好西装外套,转身走了。
陆洐之对自己童年的记忆很模糊。
人类都有所谓的趋吉避凶心理,有些事,太不愉快的,不想记忆,抹煞著抹煞著,就淡掉了,唯独对某些细节会有本能的厌恶残留,其中之一,陆洐之特别讨厌看人软弱。
那会令他联想到yòu时无能为力,被人排挤欺负的自己。
所以在圈子里,倘若遇到太弱兮兮的对象,他总格外厌烦,通常都会用不大客气的态度。
反正这辈子,情情爱爱的,打一开始就被他挑开至人生目标以外。
他没受过这方面的伤害与折腾,纯粹是没有兴趣而已。
或者说,天生同志的他,事业与感情线势必无法划上等号,从政是他理想,台湾的政治圈……不,全世界都一样,没一个地方会完全接纳同志成为领导,他没有任何谴责意思,纯粹阐述现状,於是他也选择得很快: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需要。
他不想再历经一次,彷若小时那般的徬徨无助。
第一次见到乔可南的时候,是个冬天。
寒流来了,天气很冷,他从小体温偏低,大抵没受过好的照顾,即便长大後极力健身,手脚冰冷的毛病还是摆脱不掉。
事务所介绍新进人员,他没兴趣,但仍义务出席,站在墙角,他手冻得要命,c在口袋里仍有丝丝凉气,渗入腿肤,每到这时他总怀疑人类怎能有这般低冷的体温。
他脸sè很差,只想结束了工作,找个人拥抱。
「我是乔可南,大家可以叫我joke。」
很乾净清朗的男声,不算太低,也不算高。
乔可南?joke男?
这名字太喜感了,导致陆洐之抬了抬眉,瞥向青年所在位置,目光一震。
浓眉大眼。
这是陆洐之对乔可南的第一印象。
那黑黝黝的眼,亮澄无比,眉毛微扬,形状是很自然的j神好看。
第二印象是……他笑得真好,嘴chun微翘,几颗白玉似的牙在chun缝间隐约露出,黝黑sè的肤很是健康,整个人透著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彷佛教人感受到yang光。
陆洐之手脚瞬间就没那麽冷了,微微的热从他脚g底隐约涌上,汇聚在下腹处──
那是一个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反应,在面对他有兴趣的人物时,野蛮又直接。倘若这是在gay bar里,他定要用尽浑身解数,得了这人,甚至或许等不及开房,随处找了个僻静地方,就要开gan。
但,现在不是在gay bar,而是在事务所里。
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所以陆洐之很快按捺下了那股莫名所以的冲动。
他的手脚,又逐渐恢复了冰冷。
当晚他就去了gay bar,这次挑了一个肤sè较深,身形结实,五官俊朗的。
这晚他gan得很是痛快,转眼就把对乔可南产生的不明冲动,抛诸脑後。
据说gay跟gay之间都会有个雷达,哔哔哔,准得很,陆洐之的开关大约是坏掉了,或者他从没开启打算,最好他察觉不到别人,别人也觉察不到他。
糜烂几晚过後他就把乔可南忘了,本来这世上就不是真缺谁不可,倒是乔可南在事务所里很受欢迎,虽有点儿呆呆傻傻,其实待人接物,很是机敏,会看人脸sè,递茶端水,时机态度,恰到好处。
据说是因他高中时失去父母,在亲戚家借住一阵的关系,但青年脸上倒是看不见那种依附人的谄媚,反而像是做得习惯了,而他也不讨厌这麽对人。
略微相似的遭遇,但塑造出来的人格,却是两样的大不同。
陆洐之扯嘴哼笑。
日子就这麽不咸不淡地过,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随著季节入夏,陆洐之体内那股sāo动也渐渐地沉寂了一些。台湾的夏天很热很闷,但总比冬天又湿又冷,手脚如冰棍般暖不起来的好。
助理办事去了,陆洐之起身,给自己倒茶。外人说他难搞,却从没人讲他摆架子,因为他连茶水都会自己倒──尽管大部分时候实在忙透了,索x不喝,渴一下午,连厕所都免上,导致那阵子他嘴chun皲裂得厉害,挑了好几个牌子,才挑到不那麽油亮,又适合他情况的护chun膏。
他走到茶水间,不意撞见里头的一个人影。
那人像是刚跑外务回来,外套脱了,衬衫袖子拉至手肘,襟口微开,他仰头喝水,一点水y从他嘴角边渗落,淌过他起伏的喉结。
大抵在办公室久了,青年原先黝黑的肤sè渐渐褪至浅白,如象牙一般,坦露的肌理线条仍旧结实,却又带点柔软。他头发长了,微遮住眼……那双黑澄澄的眼,yu遮还露,吸力不减。
陆洐之几乎看得傻了。
青年一愣,停下喝水动作,瞥头看见陆洐之,展颜微笑:「啊,陆律师,来泡茶吗?」
陆洐之一般懒得回答,要不他来茶水间gan麽?
可他却破天荒地应了一声:「嗯。」
「喝咖啡吧?」乔可南眉目弯弯,笑得那般舒心。说罢他动作,c作咖啡机,不一会儿咖啡浓郁的香气充斥一室,他没给陆洐之添加任何多馀配料,单单一杯黑咖啡,递给他。「我记得您是喝这口味的。」
陆洐之微愣。
咖啡机是国外进口的,上头好几个按键,可以做美式、卡布奇诺、有的没的,陆洐之锺爱纯粹不掺n糖的黑咖啡,有时就连助理都会搞错,他没想乔可南居然知道。
乔可南笑了笑:「我听小玫提过,她说她每次弄错,您都会自己出来用。」害人家小姑娘很不好意思,这比直接斥责还丢人。
「我先回去工作了。」乔可南颔首示意,陆洐之点点头,在那人擦过自己身畔之际,陆洐之彷佛嗅闻到那股属於yang光的芬芳。
yang光是怎样的味道?选一天晴朗日子,把洗好的棉被拿去晒一晒,下午收回时扑在上头闻闻,就晓得了。
幸福得简直能让人落泪。
从这天开始,陆洐之挑人上床的口味又变了。
变得爱找肤sè白润、四肢修长、肌理坚实的yang光男孩,有些人甚至把自己弄成先前他喜好的那样,结果人家魔术师,如今看都不看。
夏天过去,在还没享受完秋季的舒和凉爽前,冬天就来了。
冬天是陆洐之每年最难挨的时分,他其实不怕冷,哪个冰b怕住在冷冻库里的?但手脚冰冷,实在难受,每到这时他的糜烂程度就会大幅上升,在各种各样的双人床上流连、辗转取暖,挨著浮木,度过漫长的冰河时期。
直到圣诞节,他在酒吧里,罕见的放浪形骸,陆洐之虽x事上从不克制,却仍有一定分寸,独独那次,他喝到烂醉,几乎想不起自己前一晚gan了什麽,只知一个又一个的r体叠了上来,分不清谁是谁……
自发的x爱跟被人当作x具感受差异极大,导致他隔天上班,脸sè不好,宿醉加纵yu,只有糟透了三个字形容。
偏偏,还有个傻小子来触他逆鳞:「陆律师,要不要吃糖?手工做的……」
乔可南没讲来源,但满脸喜sè,掩藏不住,显见跟女友过了一个相当甜蜜的节庆,这令陆洐之心头微微一刺,近乎愤世嫉俗的厌恶感油然涌上。他y冷道:「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乔可南吓著了,搔了搔头,说著抱歉,就出去了。
陆洐之毫无道理地想:你不知我不吃甜?
这想法简直蛮横至极,把自己当世界中心在转,连陆洐之都想唾弃自己。
他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早上的表现,实在很难看,又无法放下身段去道歉,那人肯定觉得很讨厌吧?
……越想越头疼,陆洐之想给自己倒杯热水,缓解一下,不料一走出办公室,青年迎面而来:「陆律师你宿醉对吧?我这儿有解酒药,你吃一片,会舒服一些。」
……
陆洐之这辈子从没对一件事感到没辙过,唯独这人一笑,他便整个人手脚发麻,若不是长年ㄍ1ㄥ出的坚硬外壳,他真不知自己会化到何种地步。他是冰,冰怕热,碰热就要融化,滩为一地,最终蒸发,不复存在。
可他还是不自禁地,被那股热暖吸引。
这不是爱,乔可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是那样的。
陆洐之想了很久,直到有天看到助理小玫的钥匙圈,是个很奇异的猫脚形状,见她不时捏捏揉揉,他问:「那是什麽?」
小玫:「喔,这是一种治愈玩具,偶尔捏捏,纾压放松。」
原来如此。
他想,乔可南对他的意义,大抵就是这个了。
他可以不拥有,就搁在身边,看一看、捏一捏,就好。
助理小玫怀孕了,决定离职,安心养胎。
宇文博问他:「你要另外找人?还是tiáo谁过去?」
陆洐之只想了一秒。「让乔可南过来我这边学习吧。」
宇文博一开始有点儿微词,後来同意,在乔可南进他办公室的那天,陆洐之穿的是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装,袖扣是宝蓝sè的,太过奢华,他极少在戴,今次却用了上。
乔可南捧著一盒自己的物品进来,他笑了笑:「陆律师,往後请多指教。」
陆洐之淡淡地「嗯」了一声,好似没太多关注,无人知道他其实连一个翻阅纸张的动作,都在脑里先进行了十遍百遍。
乔可南个x是真的好,小玫已是在他身边较久的助理,却仍有处不来的时候,青年做事能力未必比人家优秀,但胜在心细、肯学,随後他考上了执照,去律训的那一个月期间,对所有暂时与陆洐之合作的人来讲,不啻为一场恶梦──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yang……即便成了尸首,陆大律师还是会拖著他们出来鞭尸。
导致乔可南归来,受到的是全事务所有如英雄凯旋般的高规格接待。
陆洐之觉得自己跟青年的关系就是这样了。良好的共事,乔可南也是真心仰赖他,尽管自己是同x恋,不代表非得和天下所有看得过眼的男人凑一腿,直到朋友很婉转地联系,问他:「我这儿有一个人,你有没兴趣?」
简直拉皮条的口气,陆洐之哼道:「卖y犯法。」
「谁跟你卖y?」对方也是个律师,不过是个直的,有女朋友,提这事时口气还很不自在。「就我女友的舅舅的男友的堂弟,认识一个人,对方挺安全的,说是被以前jiao往的男友劈腿甩了,因为那方面合不来……呃……我也是被人请托,听说你有个很厉害的名号?」
陆洐之:「?」他对圈内人如何评价不感兴趣,倒是第一次被用这麽正规的管道找上,莫非这事也有口碑的?
「我不喜欢死缠烂打。」
「喔,放心,对方不是那种人。我把他照片传给你,考虑考虑。」
真成皮条了。陆洐之哭笑不得,收了信,先处置了一些工作再看,档案一打开,他几乎被呛著:「乔可南?!」
照片里确确实实是青年微笑的样子,约莫拍了一段时日,样子跟陆洐之最初看到他时落差无几,男人反覆打开那封信和档案,看著寄件人,是朋友没错,他回信:「你没寄错照片?」
对方回道:「没,不过我也只有这张。」
这张就够了。
陆洐之当晚真是翻来覆去,爬起身连抽了好几g菸,他万万没料到乔可南居然是同类,更没料到他被人劈腿,还是因为那般可悲缘由,再没料到……他居然托人找他帮忙开苞?
什麽跟什麽。
隔天陆洐之顶著眼圈上班,心思紊an,乔可南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他?结果一进办公室,青年便朝他一笑:「陆律师,早。」
那一笑,跟往常几无不同,青年还是那般纯粹的样子,陆洐之想:他应该不知道。
他烦恼了一下午,决定回绝,能当乔可南的第一人,他不可能不动心,问题两人的关系太复杂了,职场上下属,又是同x恋,扯在一起准没好事。他拒绝的信都拟好了,一直搁在草稿匣里,只差按下传送,然在看见乔可南无意识咬笔的当下,陆洐之把那封信删了。
连同垃圾桶,一并清空,清洁溜溜。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想的时候不会联想到那方面去,一想……就没完没了。
他不是第一次对乔可南勃起,这是第二次,而他不想再找替代品,眼前是最好的人选,既是对方送上门,他没道理不好好享用一次。
就一次,一次就好。
酒吧里,乔可南发现是他以後,极度慌张,那种虚弱辩解的样子撩起了男人的施虐yu,实在很想把这人gan得只能哭泣,哀哀告饶,他带他去了最好的otel,乔可南虽然跟来了,态度上却显露犹豫,陆洐之不bi他,只问了一字:「怎?」
「……没事。」乔可南像是下了决心,再无疑虑,陆洐之很满意。
他这辈子从没拥抱过yang光,原来冰融化的滋味是这般,若不是记著对方是第一次,而他又坚决不想给青年造成任何不快,陆洐之当真会失控。
过程里乔可南几乎算是配合,毫无扭捏,偶尔害羞的样子很可爱,教人很想看他更多反应,以初次的零号来讲,乔可南表现可圈可点,陆洐之差点迷an在他身体里,尤其想到跟自己说过的仅只一次,那真是……
r体之间的吸引力能有多强烈?那真是尝受过的人才懂。
他以前遇过很多例子,离婚的夫妻,却仍维持床笫关系,旁人听来不可思议,他倒是很能领会。
尤其此刻。
陆洐之十分克制,只做了一次,就算乔可南身体柔韧度再强,初经人事,不宜一口气承接太多。
走前他犹豫数回,终於开口:「往後……」
乔可南一向懂事,在这时也不例外。「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说得乾脆直接,脸上毫无不快,陆洐之笑了笑,抚过他的发。
那柔软细致的感触,直到他手握方向盘,彷佛仍残留在指尖之上,难以磨灭。
思及青年一脸诚恳地说:「谢谢你的技术指导。」陆洐之真是……都不知谁该感谢谁好了。
作家的话:
这篇是陆律师的个人记者会(俗称裹脚布),
详细描述他在本次事件里抱持的立场跟心态,
作者是内心戏控,所以内心戏泛滥很正常(?),对此没兴趣的可以跳过~
☆、中
隔天青年居然把一半房钱给了他,陆洐之虽讶,却依然不动声sè地收下,还好里头没给他包学费。
两人的关系又恢复了往常,除了偶尔四目相对,里头都有点缠腻黏人的东西,彷如蜂蜜。一天,陆洐之去专柜买香水,他固定用hugo boss的其中一款,他对香气并无偏执,纯粹是因香水混用,会残留在衣服上,最後整柜子都是an七八糟的味道。
至於用香水,很简单,他抽菸,抽得很凶,红万的焦油和尼古丁含量都高,不洒一点,掩不过去。
久而久之,hugo boss、arlboro,便成了渗入他身体里的一种印记。
他在专柜上看到著名的ck one,这是款中x香,气味清透,後味与他惯用的香水相近,却不若那般奢糜。他停伫下来,取了香水纸试闻,年轻乾净,很适合那人。
不过乔可南从不抹香水,或者说,他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足够吸引人。
当晚,陆洐之作了一场极致y靡的梦。
梦里的那人犹如妖j化身,无一处不诱引著男人,陆洐之chu大的x具勃起,不带犹豫地拉扯开青年的腿,一举侵入。
那儿紧致柔软,食髓知味似地吸附著他,任其gan至深处,将黏膜狠狠捣开,陆洐之痛快淋漓,毫不留情,c得青年落下泪来,连连告饶:「饶了我……饶了我……」
在高cháo之际,陆洐之醒了。
他一头热汗,下腹明显湿漉,他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梦遗!
又不是十六、七岁的青春少男……
陆洐之洗了澡,换下裤子,ng狈取了菸,在yang台上抽,他没料到,自己对青年的yu望,居然膨胀到了这种境界。
之後,他们又发生了一次x关系。
那次是自己引诱的,乔可南明显就是个意志不坚的家伙,动摇一下,便嗯嗯啊啊地应了。
陆洐之喜欢他这个样子,坦白直接,青年不肯为自己口jiao,他能理解,但仍动念欺负,就叫他帮忙用嘴戴套,乔可南不大愿意,却乖乖做了,还很认真,tiáo整学习,现实里的他比梦里少了那般妖娆,却多了鲜活,教人爱不释手。
陆洐之心想他真无法放他走了,治愈的物件还是得放入手心里,成为自己的,才能安心。
他很直接就说:「我们jiao往吧。」当然,不会是一般的「jiao往」。
乔可南很聪明,问他:「jiao什麽?」
他说:「p友。」
他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谈感情的,不论对象是谁都一样,秉持了快三十年的原则,没道理随便破坏掉,他很喜欢乔可南,但不是爱。
即便是爱,有些东西,他不可能放得了。
他以为乔可南受过情伤,该能比他看得更开,没料居然……嫌他不乾净。
偏偏对此,陆洐之无话可回,他定期有做身体检查,但与他有过关系的人,太多太多,相比乔可南,他这儿确实是一本烂账,厚度堪比辞典。
乔可南提及他前伴侣的事,说:「尽管不是他单方面的问题,不过……我就是挺不喜欢的,那种你上我我上他的关系。」
陆洐之反问:「你想我们谈感情?」
问出这句话时,陆洐之心情很杂。
他既希望乔可南说不,又觉他说了不,自己会怎样呢?
答案很快揭晓,乔可南摇头当下,陆洐之隐约松了口气。
他直觉跟乔可南牵扯得太深,会改变许多原先赖以为生、视作信仰的东西,就像在一个半路出家的佛教徒面前,饮酒吃r,做尽诱惑之事,引导他往非计画好的方向走。
那里不是陆洐之想踏入的世界。
无奈,乔可南太吸引他。
吸引得他无法自控,拥抱那人的感觉太好,好得令他心知愚蠢,仍想诱引,在他算计以外的是乔可南居然真的雷打不动,陆洐之觉得自己像个在瞎子面前跳豔舞的女郎,哭笑不得。
说实话,乔可南不愿,就算了吧,jiao友本就是你情我愿,遑论p友?
陆洐之缓下了对青年的yu望,转而去找更与他志同道合的人,酒吧里这样的人不少,大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与他搭讪的人多数条件良好,知情知趣,一夜过後,一拍两散,乔可南看似大度,实际认真到了骨子里,他别沾惹,对两人都好。
然而看见乔可南与另一个温秀青年,在酒吧里亲腻依偎,相互喂酒的画面,什麽顾忌,通通被陆洐之抛到了脑後。
他只差没上前摇青年肩膀,安掬乐的名声不比他好多少,你能与他扯上关系,与我却不能?
陆洐之难得guàn起了酒,越看越挠心,连肺都快抓穿,好不容易夜深了,见乔可南把安掬乐送上车,没一块走,才把闷了一晚的气给吐出。他没醉,纯粹只是依循本能,想在另一个人吻过的地方,重新烙下自己的痕迹。
他甚至像只发情的狗,讨好地拚命蹭:「让我做、我想做……」
「欸……」乔可南心软,犹豫了会,终是让他为所yu为。
陆洐之不喜欢太chubào的做爱方式,这次却把人绑住了,他随身带了ky,然而最终用自己s出的y体取代,做了润滑。
这在以往从未发生,即便是最莽撞无知的年少时代,他都没这麽做过,他甚至做了另一件失序行为──他在乔可南颈脖上咬出了痕迹,那麽堂而皇之,那麽理所当然。
他让青年喊他哥哥,这是同志间的爱称,他没听人喊过,却很想听乔可南这般喊他的音tiáo。
结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美好。
两人都s了,接吻的时候,乔可南漆黑的眼珠在车灯映照之下,像面镜子,牢牢吸附著他的身影。
如此酣畅淋漓的x爱,无法说前所未有,但也很难取代,乔可南像是觉悟了,说:「我同意跟你打p,但你不能跟别人,你要想跟别人这个……我们就切。」
陆洐之一愣,没听过p友间还要遵守那一对一的规则,这和情侣jiao往有啥不同?
他单纯好奇,反问:「你怎知道我有没跟别人做?」
乔可南大略也明白这很难证实,索x道:「自由心证呗!要我说,别跟你扯上关系最好……」
他口气一派天大不幸,陆洐之悻悻,掐了他的下身,冷声问:「别跟我扯上关系……最好?」
「欸欸,别揉了别揉了,要硬了!」
……
乔可南同意了和他成为p友。
他是个很坦率的青年,坦率地面对自己身体上的yu望,坦率地面对自己感情层面的顾虑与挣扎,在给他钥匙的时候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陆洐之不是没看见,遂道:「我家也没什麽了不起的,不只你一个人能来。」
青年像是稍稍安心了,收下了钥匙。「谢了。」
事实上他家确实不只青年一个人来。定期打扫的人员,外加过去几个固定床伴,都来过,陆洐之并不兴隐si那套,唯独书房,毕竟是工作要地,不让人涉入,每个人都会有他想要保留的部分,没有例外。
乔可南很识趣,不该他管的,从来不管。
青年在床事上一向放得开,或许这跟他先前是一号有关,小一想做的事,他全大度配合。
乔可南独立、坚强、不依赖,自己很明显是他人生里的「意外」,人们对意外的处理方式往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青年亦然,每每他想施放一点温柔,乔可南总要将之驱散,陆洐之本身是个冷漠的人,无所谓,偏偏青年不是。
他分明渴望人家好好对他,可是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拒绝。
看他极力把两人的位置定在r体上,把自己ㄍ1ㄥ得很紧,陆洐之数度有些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突破发生在那天,他送他回家,看海的时候。
乔可南凑上来,抢了他的烟,吸了一口,那模样有种壮士断腕一般的凄绝。
他忽地劈头就吻,吻得万分恣意,陆洐之很不习惯这般被动,却没任何抵抗,青年与其说在吻他,不如说在宣泄。
宣泄一些,他们都无法控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