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为你猜猜,是否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你日思夜想的新夫了,所以你控制不住地想要和人说说话,以此来分散分散你心里越积越盛的情怯?”
女约没有吱声。
和这几日的多数时候一样,她在望殷水流此时正在雕刻而成的雕像。与殷水流使人害怕憎恶的鬼面不同,不论是殷水流的雕刻之术,还是他雕刻而成的作品,无不使女约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之感。有时候甚至会在这种向往里,连目光都偏离不了。
女约没去问雕刻的是谁人。
那是一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淑女,瞧着大致模样,应该是卫氏女,只是在细微处,又有明显不同。
“可惜你找错了说话的人,我与你说的话可不会那么中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殷水流把石屑轻轻吹去,以长平短剑细细雕刻最后的尾声。
“他是北鄙邑的王子水流,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天脉武修。”女约把红袖中的指尖掐入掌心。
“我知道,不止是你,在北鄙邑中,不知道有多少氏族淑女,想要嫁给他这个北鄙第一美人,便连邑宰大夫都曾经有意,想要将女儿下嫁给他为妻,可是他在那么多氏族淑女里,偏生选了你这个小小望氏的氏女,与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匹配。”
女约狠狠把下唇咬着,把目光从雕像上移开。
“你这么恨恨地瞪着我,是否是想告诉我,你和他的第一次邂逅,便如《商诗》里所记载的那些男女初见一样,彼此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忘记对方。别说你是望氏大宗之女,纵使你是望氏庶宗之女,他也会想办法将你娶入岱乡。”
长平剑捕捉到了几分“她”无情无欲的冰寒彻骨,殷水流的眼中露出许多憎恶,转瞬又如冰雪融化般消去。
“你的姿容出众,别说北鄙之地,便是在殷邑,能及你的人也不多,太丘之雾倒是当真养美人,可惜他只是爱你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
“胡说……”
女约这一声娇叱刚要出口,殷水流已经一指点来:“早和你说过,我与你说的话,可不会那么中听。”
雕刻的最后一剑去尽。
殷水流背依着车壁,不再去理会女约,静静凝视着与“她”姿容一般无二的雕像。
他对她的情感,强烈得太过分。是系统所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