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则平常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但脾气一上来,就如同疯子一样。
他来这驿馆来寻田余风,是经过一番打听的,不过谁知到了这儿,人倒是不让他进去。
口舌了几句,就动起怒来,那驿馆看门的护卫平日里受魔域人眼色,前些日子又没由来的被魔网抓走,:吕则这么来,哪里肯轻易让他进去?一声令喝,十几个人就来围攻。
吕则不肯受气,但确定田余风在这里面,也不好出重手,只是空手接住这十几人,三拳两脚,便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哀嚎惨烈。
那管事的名叫王钧,在魔域驿馆也有些年头,因如今的掌事人是公孙锐,知道他手下能人多,而这个人武功高强,叫人去报,一来要治治这个魔域人,二来也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奇人居主人的本事。
吕则见这些人武功稀松,忍不得有些轻蔑,大笑道:“你们这些杂兵小卒也想和魔网斗?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来找田余风,也不是和你们为难,我在中央大陆听你们常说魔域人野蛮,但到了这地方,你们倒是没有道理了,看来终究是地方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哪里的人更优秀。”
王钧道:“你想找人我们自会听着,若有这个人肯定会来见你。你倒好,说不几句就红了脸,就要往里面冲,我没听过田余风,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虽不是我私人地方,但没经过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吕则冷笑道:“老子就是偏要进,不管有没有要找的人,那又怎样?你们这等废物,就是来一百个也不打紧。”
王钧脸色铁青,道:“你……魔网都不为难,阁下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怎可如此无礼?”
吕则道:“是谁无礼?”
王钧道:“这是规定,不能破坏。”
吕则道:“这是你们的规定,是针对你们中央大陆人的规定,而我是魔域人,对我不管用。如果你们再不让,耽误了我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硬闯,你们要阻拦,可就得看看有没有本事了,不过我下手很重,会死人的!”
他并没有吓人,九天风雷锏威力无穷,打在这些武功平庸的人身上,十条命也没了。
吃他一吓,众人都忙往后退,王钧也退了几步,却喊道:“你们干什么?拦住他,去啊!后退的日后我找你们算账!”
“王管事,这不行啊,魔域人杀人不眨眼,况且他武功这么高强,我们怎么拦得住?”一人叫道,手脚都开始发抖。
吕则笑道:“只要谁让开,我就不杀谁,想清楚了啊。”
“吕兄!”正当众人面色为难,脚步迟疑时候,田余风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众目之下。
吕则惊道:“你……”他一点也没感觉,田余风到底从哪儿来的?
田余风道:“你查到了什么?”
“很紧急,那个图案的意思我朋友跟我说明白了。”吕则很直接说道:“那是玉石俱焚的意思。”
“玉石俱焚?”
“或者说是同归于尽,三枯老人,他要和谁同归于尽?”
“这……”田余风眉头紧锁,道:“能和三枯老人同归于尽……”他猛然想起刚才范银铃几人在魔网府邸门口的事情,怪叫不跌:“是……”
吕则也脱口而出:“无极老人!”
竹林仿佛什么都没少,但其实少了很多,当然也可能多了许多,因为自然总是变化的。
人也是变化的。
竹子可能是这世上最顽抗的东西,但人却永远是脆弱的,尤其是生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知会失去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该死,但躺在这儿的,满脸安详却没有气息的老人,到底该死还是该活着?
也许有人想让他活,可他自己却早已觉得自己会死,所以他死的没有丝毫痛苦。
死亡或许真的不可怕?
这一袭不染的白衣,脸色依旧红润如婴儿,神圣又祥和,这似乎并不是沉重的死亡,而是充满希望的新生。
吕则道:“这是三枯老人?”
“我想是的。”
“是无极杀了他?”
“应该是成全,而不是杀。”
“这……你是说他情愿死在无极手上……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不过我不明白原因。”
田余风神色凝重:“他失败了。”
“什么意思?”
田余风握紧了拳头,道:“我明日可能会是同样的下场。”
吕则不懂,田余风道:“明日我会和无极老人决战,就如现在一样,生死未卜。”
吕则惊道:“师父说他武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你……”
“我知道。”他回答的很平淡。
……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也许不是,无极这个选择太不像他了。”
“他也没有办法,魔网被三个家族一起解散了,也许他绝望了。绝顶高手从来都是孤独的,魔域没人是他的对手,最后他只希望死在高手手中。”
“九碧,你为什么还不走?魔网的人已经走完了吧?”
“是的,我不想走,今天不会,也许……明天会,直到我见不了你。”
“你认为我会丧命?”
“不然呢?”她摊了摊手,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反而很平静。
“你真是个奇女子。”他笑道。
“你是说我不为你担心?”她亦笑了:“担心在心里,可我并不需要时时刻刻表达出来。”
“唉,我……我真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现在我想明白了,人的能力太有限了。”
“是啊,但是如果没有力量,就又太悲惨了……我自小没爹,娘亲又死得早,能在九家活成这样,很多人都不了解我。”
田余风摇头:“说实话,我也不了解。”
九碧笑道:“你能为我梳一梳头吗?”
田余风摇头,道:“我这辈子只会给两个女人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