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拿着扇子就去掀帘。一时顾灵溪脑中一闪,想起他就是年节宴上调戏她的人,更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心生急迫。
“这位公子,姑娘既不愿相见,又何须勉强?”
王融被他扰了兴致,将刚拿起的帘角甩手一丢:“你是何人?敢挡在你王大爷前面?”
“在下高长恭。阁下是?”
“高长恭?好你个高……”将将要骂出口来,忽然想起“这当今皇上姓高,他莫不是皇室宗亲?惹不得。”但是面上还不愿意露怯,假装不知道他是皇室中人,便道:“既然高公子来说情,我便不为难你了。来日定有见的时候,不急。”
于是踱步回到位子上。
坐下众人皆不言语,他们中许多都是知道这位有军功在身的王爷的。
“姑娘,此琴乃千年梧桐木所制,琴声妙绝,再奏一曲如何?”
顾灵溪记得他的声音,那样的清澈,世间难有,听之不忘。她心领其意,也不作答,又一曲《鹿鸣》从指尖流泻。
不觉间,月已高升。原本熙熙攘攘的醉钗馆,人烟已散。
顾灵溪听帐外已无声音,遂抱着梧桐古琴欲回房。刚走下台子,却见窗边一只孤影,正对月独酌。
“兰陵王爷,独自饮酒易醉伤身,现下我有空闲,不知是否有幸陪王爷喝一杯?”
高长恭示意请她坐下。他是知道顾灵溪的身份的,所以顾灵溪便解下面纱,放好古琴。高长恭为她倒一杯酒。
“姑娘这琴想必是姮娘给的吧?”
“确是,王爷如何得知?”
“本王许久不听这梧桐琴的琴音了,自娘亲去世后,已有十二年了。今日听姑娘弹奏此琴,堪称妙音。”这琴原来是高长恭的母亲留下来的。
这时,姮娘从楼下上来,听见他两个在聊着,想着“今儿是止怜他娘的忌日,止怜又不在了。诶,灵溪也是刚没了家人,兰陵王和灵溪一起,也是同病相怜了。”于是又下去了。
顾灵溪正说:“王爷想听,我再为王爷弹上一曲。”
“不必了,琴音虽好,不可过赏,否则就成了亵玩。”高长恭举杯致意,二人仰面同饮。
“灵溪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