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蕾这辈子除了爷爷,父母双亲,师祖和师祖母外,就再没有跪过其他人。
而今日,三跪九叩,她一个都没有落下。
对着两座墓碑,她敬了酒,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娘”,“云姨”。
善医在她身旁和衣跪下,紧握着她的手,虽哑着声音却显得神采奕奕的,第一次在母亲和云姨的墓前介绍自己的妻子。
贡了祭品,把三杯黄酒撒入土后,裴晓蕾屈膝刚刚站起,脚下忽然一缕清风席地而起,夹着花瓣,慢慢的形成一个小龙卷风,轻轻围绕着裴晓蕾周围旋转,中心点高高低低的,像是有人在上下的仔细观察她,细微的风声在耳边拂过,忽重忽轻的在她耳垂上响起,像是低低在同她叮嘱着什么!片刻后,旋风慢慢的停下了,一束开得极yan丽的梅花,笔直的悬落在裴晓蕾手心。
“娘,亲,和,云,姨,一,定,很,喜,欢,你!”善医对着这样的奇景也不见异sè,只伸手轻轻拍去掉落在她肩膀和头顶上的梅花花瓣,脸上淡淡带笑。
裴晓蕾捻着梅花,没有被方才的奇景惊住,反倒抬眼直直的望着眼前这个修长清俊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经方才这样一闹,眼里一颤一颤的,酝着了的水气,慢慢的几乎快要决提而出,心里头似乎蕴堵着无数的话语,说不出,也都道不完。
“娘,云姨,我会对二师兄好的!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他幸福,请你们放心!”
她笔直的站在墓碑前承诺着,清冷的声音在梅林中扬起,一字一句,锵锵有声!
又一阵风起,漫天的粉红花瓣,绕着她和他,翩翩起舞。
能商出征的第五日的清晨,大破洛乡,城内共四万三千余人,尽数歼灭。秦国四王爷秦炜于洛乡郊外五十里处被绞杀,头脑装于锦盒连同一纸宣言,送归秦国。而秦炜的尸身悬于洛乡城外,曝尸风gan,无人收敛。
一个月后,当这个装着人头,已经腐朽发臭了的锦盒,几经辗转去到秦泓手里时候,这位秦帝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要帮同胞亲兄弟复仇雪恨了,在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下,他连自己小命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在权力好和忧患的漩涡中,不但防着外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儿女也不敢掉以轻心。(哎呀呀,打住,打住,话题扯远了,剧透了)
天下第一庄向来处事低tiáo,然而这一次的洛乡之战,行事作风却出乎意料的高tiáo,张扬。一言一行,仿佛都在告诉全世界,裴家要拥秦国真龙天子秦翱入朝,敢挡路者,杀无赦!
洛乡大捷的消息传来后,一直在梅林的翘首以盼的裴晓蕾,没有等到能商的凯旋归来。到是等来了一个一袭火红劲装的亮丽女子和一个牙牙学语的小n娃。
“晓蕾!”一个强劲热情的大拥抱来自面前这个雷厉风行的亮丽女子。
“小,姨……”而另一个小n娃也不甘示弱,歪歪斜斜的走到裴晓蕾脚下,小胖手拉了拉她的裙摆,张手念道:“抱抱!”
裴晓蕾好不容易,费力挣开这个把自己抱得喘不过气的女子,按下一阵不知是惊喜,还是被惊吓到的心跳,有些哭笑不得的抗议道:“大师姐,你要勒死我吗?”
“哎呀呀!哎呀呀!抱歉,抱歉,晓蕾啊,师姐是太高兴了,莫怪,莫怪!”闻言,初登场的裴喜膳大小姐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自己的热情烧的太旺了,立即松开两只大爪,还很有自知自明的退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不过眼睛却不曾离开裴晓蕾半秒,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他们几个都没有晃我,你的身体果然是已经大好!”至于“他们几个”是谁,这种公开的秘密,大家也就暗地里不言自明了。
“小姨……焕儿抱抱!”可怜旁边那一直被人无端忽视的小n娃,此时吸吸小鼻子,委委屈屈的又扯了扯裴晓蕾的裙摆,带着哭腔,再次强tiáo自己的存在。
等裴晓蕾回过神来,心情愉悦的把这个头一次见面的小侄子抱个满怀时,却被怀里伸出来的一只小手,弄得啼笑皆非。
“小姨,焕儿的见面礼呢?”话一说完,小n娃居然还不忘上演一段美男计,在裴晓蕾的脸上“啵啵啵”的连着献出几个粘乎乎的热吻,愣是把裴晓蕾的一张脸亲得全是口水。
最后,直到亲到裴晓蕾那个站在一旁的正牌老公-善医同志都看不过眼了,胡an的塞了块什么东西给小n娃后,才得以从裴晓蕾怀中把这个黏人的无齿之徒抽出来,脸sè不善的丢回给他那早被自家儿子丢尽颜面的大师妹手里。(ps:喜膳比善医小一点点,如果不分x别排行的话,她在善医生之后,能商之前。)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能商更爱钱,那么那个人,裴晓蕾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是裴喜膳的丈夫,大名鼎鼎的倚天堡的堡主路挣鑫同志。而现在,很显然,这个路小焕小小年纪,便是已经很得他爹的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在。
“广南那边的jūn_duì遇到了一点点麻烦,小商带着两万将领气势如虹的去接应了。”喜膳拧着自家儿子的耳朵一点都不手软,在儿子的唧唧哇哇的抗议声中,一点mǔ_zǐ之情都没有的,随手又把他丢给了旁边的若梅,令其带了出去顺便找个地方圈养住。自己也开始和裴晓蕾,善医他们说起正事来。
行文那边本已拖住了秦军二十万大军大兵,却不料,前些时候一场大雪崩,居然让五万秦军趁机绕了出来,如今这群jūn_duì正同广南那边的秦军汇合,能商得到消息后,暗觉不妙,洛乡一破,立即马不停蹄的又往广南那边赶。
而,这边,喜膳正好携着儿子带着五千j兵从闰国边上路过,途中得到洛乡打仗的消息,便立即带着人马杀了过来。谁知道等她赶到洛乡,这座曾经的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了满地的残垣败瓦,里里外外到处都飘散着一股,尸体焚烧过后的烤焦味,整个城市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这件事情,给她很大的震撼。导致在很久很久以后,她还回头问过当时下令屠城和烧城的裴晓蕾:“为什么要连洛乡里面,所剩不多的平民百姓也杀了,为什么要焚烧了那座城市”。
裴晓蕾只说,洛乡里所剩下的那些平民百姓,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其实个个都身中剧毒,就算裴家军放过他们,没有解药他们也活不过三日,与其等他们被剧毒一点点的折磨死,不如仁慈点,早些让他们上路。而关于烧城,除了是震慑其他秦军外,其实更多的原因是防疫,这么多的尸体,如果不处理迟早会闹出瘟疫来,到时候,别说一个闰国,怕是连周边的国家也会受到不少的影响。裴晓蕾当时阐述这件事的时候,说得很淡,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在这场首次参与策划的战争中,被一些文人,乡间野史描叙为残bào不仁的bào君。
大致了解了一下周围的战况后,事不宜迟,第二日裴晓蕾一行人便在喜膳来带的五千j兵和藏在梅林中的几百护卫的保护下,启程回庄。
广南那头的战线已经拉开,裴家军以三万对秦军八万,在这种兵力悬殊的对持下,竟然还频频的传来捷报,令裴晓蕾在也不得不对自家三师兄刮目相看之余,也更坚定了天下第一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决心。
护卫们为了这一队体弱妇孺的安全著想,谨慎的绕着远路,选了一个本以为最安全,最稳妥的路线行走。然而,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居然会在途中,闯入了秦军暗地里布置在闰国的粮仓银庄-晋州。
而,最令人称绝的是,这座山城不但地处要塞险地,是兵家必争的之地外,后面还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种意外惊喜,就好像是天上忽然砸了块香喷喷的馅饼下来那样,这等千载难逢的好事,如果不低头去捡,简直就是对不住老天爷的厚爱。
晋州的兵力很弱,无需半日,裴晓蕾便已坐在晋州城内的某一座大宅的正厅,正坐上。她望着底下一排跪着的,代表着被俘虏的几千老弱病残的秦兵将领。支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听着他们为首的一个将领的叙述,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晋州的兵力薄弱,而是她们来得巧,晋州的主兵力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跟着来了。
话说,这座名为晋州的山城,后面靠着的大山,其实是暗缠着一条山道,这条山道可以通入秦国,直达到秦国腹地。此间,不但道路安全,而且还可以减少一半的行军路程。这么久以来,秦军就是主要靠这里把各地方军,从闰国掠夺来的财物,运返归国。此要塞藏得很深,要不是裴晓蕾他们这一行人,为了安全,专挑偏远小路走,也不会恰巧发现这里。
晋州本来驻军三万,现在有两万多的人出外搬运物质了去了,陆陆续续的大概还要七八日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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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日啊!裴晓蕾站在一间数百平方米的大屋子里,望着眼前这些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脑子里不停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回自己家里。
纠结啊,纠结!她财迷心窍的望着眼前的闪闪发光的银子,心里烦恼不已。
就在此时,窗口处,忽然闯入一抹火红,噗通几下就蹬进了她的怀里、裴晓蕾低头定神一看,这只,有了大雄就忘了她的小狐狸,正一脸紧张兮兮探头朝着门外望。
怎么啦?她也好奇的随它望去。
“小叮当……小叮当……”果然,不出片刻,门外一小n娃,舞着小短脚,一蹬一蹬的往他们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