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同吕林他们辞别,虽然大家都很是不舍,不过对于他们的离去也是早有准备,所以也没有多作挽留,只是叮嘱他们事事要小心。
裴晓蕾掏出一封信,递给吕林,让他们路经天下一庄的封地时候,把这封信拿到封地的管事那里,此后不管管事送给他们什么,尽管收就是了。
吕林收了信,看着信封下角的一个红sè印记,若有所思的深深的望了裴晓蕾和行文一眼,然后慎重的向他们鞠了一个大礼,虔诚的说了声谢谢,与他们挥手道别后,便带着剩下的人,与他们背向而行,驱车走上了另外一条大路。
裴晓蕾和行文没有立即离开僚乡,而是先去买了一架马车和一些饮水和gan粮,他们选的这架马车外表很朴素,内里却大有乾坤,夹层软座,还兼防震。裴晓蕾看了很是喜欢,行文便连价格都不议就拍板买下,商家见他们豪爽也乐得大方,兼送了一个暖壶,还热心的帮他们斟满了热水。
裴晓蕾卷着棉被捧着暖壶坐在车厢内,撩开一点窗帘,望着外面的漫天飘舞的雪花直叹气,她的身子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多年积留下来的y寒底子,若没有一段相当的时间专门tiáo理,一时半刻也好不起来。每年冬天一到,她立即就变成手凉脚冻的冰女,一层一层棉衣皮袄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
马车沿着官道上慢悠悠走了两天,越离下一个城镇-宋乡越近,往来的车辆越多,道路两旁拿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更是显得有些拥挤,行文把马车停靠在一旁,跳下车去问因由,回答的人一把揪住他,劝他赶紧走,不要再往前了,秦国的那群强盗要来了,大家现在都在逃往其他的地方避难。
坐在车上的裴晓蕾,听到行文带回来的消息,心里一沉,便问:“这里距离宋乡还有多远?”
行文想了想,答道:“快马的话,约莫两个时辰可赶到!”
“那么我们就去一趟吧!”裴晓蕾说。
“好!”行文点点头,重新上马,手一挥马鞭,马车直奔目的地。
宋乡原是一个商业很发达的城镇,如今却显得有些萧条,左边负责出城的城门里拥满了准备出城的民众,右边负责检查入城的城门却空空如也,裴晓蕾和行文拿着吕林送给他们的通行证,很顺利的进了城。
静,死寂一般的城镇,街道上,零零落落的站着一些,依然在忙碌着搬运着行囊的,收拾着细软的人们,只是这些人,个个沉默不语,神sè黯淡。偶有响起一两个孩童妇人压抑不住的低低泣哭声,整个城镇看上去凄凄惨惨的。
秦国的jūn_duì不是还没有打来么,怎么大家个个都已经是一副国破家亡的模样。
他们俩人走近一个妇人,细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早在七天前,秦军来犯事的消息就已经传来宋城,守城知府收到消息后,派人带着大量的礼物和米粮去求降,希望秦军可以放过宋乡的平民,绕路而行。结果送回来的是齐齐整整三十多个脑袋,其中包括负责带队的知府独子。知府又惊又怒,急急派了几十人快马出城去最近的军营求救。结果,三天后,连着出城的几十人,包括军营的将领一共一千多人的头颅被丢在城门口。并留下血淋淋的书信一封,称数日后,秦国大军必将到此次一游,血洗宋乡。
宋乡是一个商城,无兵有粮。秦军若是来犯,靠着他们自己薄弱的兵力,g本就无法抵抗,此时又有消息传来,闰国的大军轧屯在另外一个城镇,城镇很大,应该可以接收宋乡等地的难民。
知府求降求救皆不是,无计可施下便下了一道公示,在秦军到来前,令大家各自逃命去。所以才有这样大规模的搬迁。
行文和裴晓蕾对望一眼,连忙接着问,“闰国大军轧屯在那里?”
“洛乡!”妇人淡淡的回答,便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再理会他们。
俩人在宋城走了很久,都没有见着和天下第一庄有关的商铺,抓住一个商家一一细问,才惊讶的知道,原来早在半年前,几家天下第一庄的店铺就已经全部关店撤离。
奇怪,很奇怪,他们裴家的店铺有明有暗,遍布在世界各地,除了经商买卖外,还兼作消息和通讯的收集及中转站,所以不管周围的环境多危险,他们都不得轻易的撤离。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里一个联络点都没有了。
“行文,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望着行文道。
“嗯!”行文抓紧她的手,剑眉微微皱起,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有立即出城,而是暂住在客栈里,行文借口出去购买gan粮,顺道拜访了一趟知府,很晚才回来。鼎足jiao谈后,那天晚上两人都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关于洛乡,关于闰国的大军,有些东西慢慢的在脑海了清晰起来。
裴晓蕾决定去洛乡看看,而行文则是铺开从宋乡知府那里“借”来的一张j细的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建议车行小路,绕过官道,从小道侧入洛乡。
达成共识,行文把guàn满热水的暖壶递给裴晓蕾,让她捧在手里取暖,裴晓蕾微微一笑,心里暖暖的,这天下像他这样,会用内力来熨热开水的人,怕且真没几个。
小路虽然颠簸,但是真的走起来却比大路要快捷许多,三天的路程,他们两天就到了,期间他们有在官道上探过消息,发现这一路上,越是接近洛乡,路上的行人车辆方向越是一致,离入洛城还有几十里外,整个官道,就已经变成了只进不出的单行道。
行文“借”来的是一张防水皮制,打仗用的军事地图,画卷一开,长宽足足有一米多,方圆上百里哪里是山川,哪里有小河,哪里藏着小路,巨细靡遗。地图上显示,在洛城西侧三十里外,有一条山间小路,可以避过城墙守卫,直接绕路而入。
而现在,裴晓蕾两人正是站着这条崎岖的小路上,山路太过险陡倾斜,马车已经不能代步前行,车马被他们暂时安置在路口,两人清减装备,徒步上山。
裴晓蕾抬头望着前面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小道,心里感叹不已,爬山真真的是一件体力活,哪怕有行文在前劈草开路,又有他拉着自己,有时候他看着她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模样的实在不忍,还会非常体贴的背着她行走一段。但是,就算是如此,唉……女子和男子的体力诚然还是相距太远。第n次,拒绝了他俯下的后背,只要求停下歇会儿。
她坐在一截断木头上,喝了一口刚刚被熨热的开水,一边握着小拳头,捶打小腿,松弛肌r,一边抬头望着,那衣觖翩翩,非常潇洒的跃上枝头,站得高又望得远,充当望远镜的小师弟,羡慕不已。话说,两人现在都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她热的不行,脱掉了外面的一件大外套,却还是汗流浃背,累了气喘吁吁的。而他,别说汗了,大气都没见他喘了一下。所谓的“人比人,比死人”唉……这实在是,令人郁悴啊……!!!
忽然前方刮来一阵大风,夹带这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死老鼠腐臭味。
行文从树上跳下来,拿起旁边的被她脱下,丢在一边的棉袄大外套从新套在她身上,说:“前面不gan净,我们换一条路走!”
“不gan净?前面是an葬岗?”她好奇的问,在她有限的知识里,不gan净,只能想到这样。
行文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算是她猜对了。
“我看看!”她说完,便身子一跃,跳上了刚才行文站着的那g树丫上,放眼定神一看,脸sè随即一变,慢慢的灰沉了下去。
“别看!”一双温热的手遮住她的双眸,然后腰一紧,被带到了平地。
脚一落地,裴晓蕾立即挣开行文的手,按着x口蹲下来,哗啦啦的呕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凑不够六千字,只能合并两章了!
唉~~~
---2008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