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恢复得不错,再休养些日子应该就无碍了!”裴晓蕾拆开行文脚上的布条和夹板,对他脚伤的复原情况相当的满意,开始轻轻的往他脚上涂了一层黑乎乎的散着淡淡青草味的药草膏。
“晓蕾!你过来坐!”行文见她弄得差不多了,便笑着自己往床上挪了挪,让裴晓蕾坐在他旁边。
“你啊!”裴晓蕾用毛巾抹了抹手,坐在他旁边,行文顺势一拉,便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枕在自己的心口上。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上,感受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安全稳健平缓有力。
她尤记得,那日在楚皇陵,他们两人双双跳下黑dong,本以为会一切顺利,谁知道竟然在出口遇见了那条巨大的蟒蛇,两人与它缠斗了许久,都不见输赢。而缺乏实战经营的自己更是几次差点被蟒蛇生吞入腹了,好在行文机警自己才屡屡化险为夷,只是这条大蟒蛇真的很难应付,特别后来掉到水上的时候,连行文也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
最后,还是那条蟒蛇打到一半,自己退了,他们两个才得意逃过一劫。她本以为这会儿总算是逃出生天了,谁知道他们俩人乘坐的那叶小舟,被上游忽然冲下来的激流bi得改了道不止,还翻了船,虽然她通熟水x,但是若不是行文一直护着,单是这一路的激流碰撞,估计她也未必有命坐在此处。只是这番折腾下来,自己虽然无大碍,行文却受了不少的伤,特别是腿上的脚伤更为严重了,到岸后,不仅发炎还引起了发烧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晓蕾,中午村长来问我,说想弄个学堂,让村里的那些孩子,不要到处an跑,白天有个去处,他希望我当先生负责管教这些孩子。”行文道。
“办学堂是很好,可是你的脚……这事情先缓缓吧,养好伤要紧!”裴晓蕾琢磨的一下,觉得还是不妥。
“我是男人,总得养家啊!”行文轻柔的抚着她披肩的长发,拨弄起腮颊的一绺放在耳后,嘴里念道。
“你是我师弟啊,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的!”裴晓蕾从他怀里坐起来,拉开些彼此的距离,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
行文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脸上行凶的手,一路向下移到chun上,轻轻的一吻,目光灼灼的望着满脸通红的裴晓蕾,然后凑近她的耳垂边,带着温热的气息,低柔的道:“我是你的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裴晓蕾“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抽回自己的手,跨步走到桌子前,背对着行文开始非常忙碌的收拾着桌上余下的膏药,半晌后,才音tiáo有些异常的低声说:“那好吧,不过在你脚伤好前,学堂暂且设在我们院子的大凉亭里,这样也方便些!”
“好啊,那我明天答复村长!”行文心情愉悦的回答,双眼望着她发间通红的耳垂,眸里的笑意沉甸甸的。
只是这个笑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份大男人主义了。
三天后,当他看着院子里十几个带着弟弟,妹妹,叔侄,表妹,堂兄度……过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的时候,他还能笑得很欣wei的夸说,“不错,亡羊补牢未为迟,大家很有上进心。”
只是……
第四天,当他看着那几个来陪读的男子,成群围在裴晓蕾身边,一会儿帮忙淘米,一会儿帮忙洗菜……的时候,脸sè慢慢的开始有些灰暗。
第五天,当他发现,家里的水缸总是满满的,怎么用都用不见少,院子里多了许多野花野草,厨房里满是大鱼大r……晓蕾的身边总是有人跟前跟后的时候,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
第六天,他笑眯眯的给所有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们布置了一道功课。
第七天,来陪读的男女少了一半。
第八天,他趁着晓蕾出门的当口,招呼剩下的男女们开了一回小灶,办了一次单独辅导。
第九天,院子里只剩下六个七八岁的适龄孩童,一字一句咿咿呀呀的跟着行文夫子念着三字经。家里的水依然是满满的,厨房里的大鱼大r也没少,只是院子的野花野草,再也不见踪影。那以后,行文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行文如今身体大好,平日又有事可忙活,裴晓蕾的时间便多了起来。见平时得闲,就开始试着训练鸽子,虽然不敢指望它们有“知路鸟”的天赋灵x,可是她总是寄望着这些鸽子能把她和行文的行踪传出去,他们两个人忽然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兄和山庄里的长老的们大概已经急得团团转,开始翻天覆地的找寻他们两个了。
本来,她已经嘱托了村里一个熟悉山路的男子出山一趟,试着帮她把信送出去。只是前些天正好遇到bào雨,事情便缓了缓,后来,雨停了,那个男子却不见再来学堂。她去找他,那男子远远的见到自己就跑开,完全没有一点如先前那样,在她身后跟前跟后的劲头。为此,她在铜镜前照了半天的镜子,发现自己明明容貌依然,笑容可亲啊,怎么才几天功夫,村里的那些青少年们如今一见自己个个都跑得没踪没影,活脱脱的把她成了大灰ng似的。她捏了一把自己的粉嫩脸颊,望着镜子情绪低落的问,自己有什么恐怖么?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村的生活平实而单tiáo,行文至此至终却未曾表现过一丝的不习惯,相反的他似乎相当享受如今的生活,常常天蒙蒙亮便叫醒她,支着拐杖说要同她去看日出,关于离开的事情,他从来不提。
见天sè已暗,她收回最后一只飞回笼的鸽子,转身下山去。却在山腰处遇见了住在此处的林二叔和林二婶,两位老人家面sè踌躇,一脸的焦虑。裴晓蕾细细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小女儿-亚妹早上上山的打柴至今一直都没有回来,两位老人家等不及了,心里却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该上山去找人,还是先下山找村民帮忙才是。
裴晓蕾抬头往了往愈发昏暗的天sè,琢磨着,这里下山回到村庄里约莫还需要半个时辰的脚程,如果现在折回村找人帮忙,这一来一回的花费需时,不但得黑上山寻人也误了救援的时机。
她思索了一下,便让林二婶下山赶紧回村庄找人帮忙,自己同林二叔一起入山寻人。
林二叔拿着镰刀在前面割草开路,她举着火把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唤,喊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却依然不见亚妹的踪影,山上的天sè一暗,山禽野兽便开始四处出没,两个人的心情愈发焦虑起来,林二叔急得已经老泪纵横了,她在旁边好言好语的劝,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女孩子夜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深山野岭,若不能及时寻着,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一路向深山里寻,终在一处山坳见着了一把劈柴的刀和一捆gan柴。
林二叔奔过去,绕着此处,拼命的寻找,“亚妹,亚妹”的大声喊叫,声音悲怆。
裴晓蕾则是蹲下身子,借着火把红黄的光线,拨了拨地上的杂草仔细的查看。
“林二叔,您过来看!”裴晓蕾忽然朝着身边的老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