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荷华抬眼看了一眼面前有些出神的闵柏涵,心中更加肯定自己这一步走对了,王爷丧子如此悲痛之时,郑然不在,那就别怪她趁虚而入了。
“见过王爷。”郑荷华站在距离闵柏涵一尺开外的地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声音里带着些努力压抑的颤抖。
听到声音后回过神来的闵柏涵看着面前有些畏首畏尾不似从前明美娇艳的郑荷华时,略有怜惜的叹了一声道:“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大清早的怎的就起来走动了。”
闵柏涵话虽如此说,眼中和脸上的怜惜之情也表露的恰到好处,却始终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郑荷华心中微微有些酸楚,闵柏涵虽然不是她心悦的男子,但心高气傲的她不屈以侧妃之礼嫁入王府,又是闵柏涵对不起她在先,她当然希望获得闵柏涵全部的注意力、关怀和宠爱。
但现在情况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起码她从闵柏涵的眼中看不出以往的怜爱之情,大约还是恼她没有照顾好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吧!
想到这本就虚弱的郑荷华声音不由地又柔了三分道:“臣妾有罪,浑浑噩噩数日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却不曾来侍奉过王爷,却忘了逝去的幼子又何尝不是王爷的第一位孩儿,是臣妾不好。”
说到最后,郑荷华虚弱娇柔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哽咽,一张有些苍白的面上现如今梨花带雨,多了几分病如西子的娇柔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闵柏涵听到那句孩儿时波澜无惊的眼中迸出一道不甚明显的恼火之意,眼神凌厉的扫向犹不自知的郑荷华。
可当他看到郑荷华尚带圆润却难掩病态,站在那里有些哽哽咽咽,手中却紧紧拎着食盒的模样时,眼中的怒火退了大半。
罢了,事已至此,再去怪罪她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再多一个伤心人罢了。闵柏涵站起身来,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孩儿日后还会再有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不要劳心劳神。”
郑荷华冰凉的手被攥在一只温暖的大手中,一股暖意自手心流入到有些发凉的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得意道,她就知道王爷最是心软之人。
“王爷,臣妾斗胆一问,咱们的孩儿被葬在了哪里?”被闵柏涵揽着坐在软榻上,头靠着闵柏涵肩膀的郑荷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闵柏涵的脊背僵了一下,闭了闭眼敛去眼中的恼怒,眼神平静的看着枕在他肩上的那张侧脸,若不是他知道府中上上下下都瞒着郑荷华,他真的以为郑荷华是来羞辱于他!
之前向她隐瞒真相一是不想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稳定下来,二是不想造成恐慌,现如今事情渐渐平息下来,而郑荷华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初,或许,该把真相告诉她了。
思忖了一会儿后闵柏涵沉声道:“孩儿已被焚烧,因为……”
闵柏涵没说完的话,被突然听到焚烧二字的郑荷华打断,只见她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般,整个人从闵柏涵怀中弹起,眼中惊恐莫名同样跟着重复道:“焚烧……”
“因为那男婴生下来天生血瞳,是位不祥之人,而我,因为此事被父皇禁足于王府之中。”闵柏涵无力的靠在引枕上,口气平淡且略有阴沉的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都怪臣妾……”站在地上怔楞的郑荷华猛地扑进闵柏涵怀里,泣不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