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人群骚乱,无数尖叫响起,人们不分方向到处跑。两条人影突破人群飞快向我跑来。让几把推倒面前挡路的人,跳跃到我身边,抓住刺客的手臂。“不要拔刀!”我大声惊呼。让一拳击在刺客手肘,刺客惨嚎一声松开了抓住匕首的手,让拔出配剑向刺客刺去。老卡一声令下:“留活口。”,阻住让的动作。
然后,伊利亚特的身体倒下来,将我也压倒在地。作过多年护士,我只看了他腹部一眼,就已明白一切。不!不!伊利亚特不能走!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许!“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些啊?”我大声痛哭。
“可爱的小东西,要控制自己不爱上你,太难了。”伊利亚特微笑,伸出断指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我爱你,用我的肉体、情感、灵魂……一切都属于你!”
让的战友们已经和人群中一些手持武器的人扭打起来。更多红肩章士兵冲向广场。到处是尖叫乱跑的人流,一些人摔倒,互相踩踏。
伊利亚特一把抓住让,决然命令:“带她走,离开这里,立刻!发誓,用你的生命保护她。”
让点头,抓紧我的肩膀,要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死死抱着伊利亚特的头颅不松手。不,我不要离开,决不!决不!决不!伊利亚特猛然坐起来,狠狠推开我,咆哮道:“快走!”
让抱起我的腰,凌空把我提起来。我使劲挣扎踢打。让抢上一架马车,一脚踢开车夫,将我丢进车厢。一个刺客远远向我举起手枪,白光划过,半边车蓬消失。让扬鞭狠一抽马股,马嘶叫着迅猛奔腾。伊利亚特苍白的脸在我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渐渐模糊,只剩下他深情的眼睛,久久刻在我灵魂上,永不消磨。
我美好的未来远去了。除了记忆,我还有什么?
伊嫚无声无息的躺着,鲜花般娇艳的脸庞此时是可怕的灰白,上面横过数道深深的刀口。她的妈妈、姑姑和奶奶跪在地上绝望痛哭。博杜安揪住埃里克的衣领使劲打他:“我叫你保护好她!我为什么要信任你?”埃里克拒不还手,埃米尔神情茫然站在一边。小孩子们惊吓得不会说话。
我一直站在门口等,让守在我身边。数个穿着灰色铁路工人制服的人持刀站在院子里。一列特种部队士兵赶到,把房子围起来。领头的军官走过来问我情况,有没有受伤。蓝色裙子上染满鲜血,但都不是我的,它们属于我的英雄。我没有理睬军官的问题,只是站在门口等,等奇迹出现,等我的英雄在阳光中微笑着向我走来,象过去一样。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我等到了老卡,他交给我一把冰冷鲜红的匕首。我接过来,记住仇恨。
阿方索先生道:“辛迪,比赛时间已经过了,你要去参赛。”我喔了一声,似乎醒悟过来有件重要事情还没有做,木然跟着阿方索先生上了车。阿方索先生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说:“不管怎么说,女人总要嫁人的。”房东菲舍尔夫人一直把我送到更衣室里,拿出烫好的礼服,催促我换下脏裙子。
更衣室里静悄悄,每个人似乎都在看我,在我看过去时又躲避我的目光。艾洛蒂独自走过来,与阿方索先生一样劝说:“女人总要嫁人的,辛迪,你这么聪明美丽,还愁将来没人爱你吗?”
我已经没有将来了。我的心已经碎成千百块。
主持人海因里希叫到我的名字。菲舍尔夫人连忙大叫:“再等一会儿,还没有换服装。”我麻木站起来,走上舞台。公爵小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的身体猛然一颤:“是你!是你做的!”我想起伊利亚特的断臂,心中非常肯定,不可能会是别人。国家对武器管制极其严格,绝不允许民间私藏枪支,一旦发现立刻处以绞刑,只有国家jūn_duì和大贵族的领地私军才配备有钻石武器。
公爵小姐吓了一跳,向后倒退几步,眼神闪烁,怯声辩解:“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扑上去掐她的脖子。她大叫起来:“来人!救我!”几位壮硕女仆一拥而上,将我扑倒。海因里希跑过来扶起我,他说了很语重心长的一句话:“用你的成绩打败她。”
我站起来,终于走上最后的舞台。当我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眼神惊诧的观众,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染着血的蓝裙子,然后想起来阿方索先生和许多人曾经提醒过我换衣服,但当时他们说的话我不能明白意思。
中将大人静静望着我,叹息。巴伐利亚公爵皱着眉。善感的大画家维利叶尔先生眼中闪烁泪光。但更多的人在期待一场充满浮华的无意义表演。
海因里希道:“请李女士听题。第一题,鲁道夫一世的诞辰日。”
我茫然望着头顶夜空。
“用你的成绩打败她。”海因里希小声提醒,“已经到最后了,不要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