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吓得喘气都放慢了,也不敢开舱门,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外头的动静。
外头有脚丫子啪嗒啪嗒在甲板上跑的声音,有嘶吼声,有雷鸣声,但这所有声音搅和在一起,又仿佛什么都听不清了。
船晃动得更严重了,接近90度的倾斜成了家常便饭,每每如此倾斜,船身就会发出别扭的嘎吱声。
三个浑身紧绷的人很快就有了脱力的感觉,尤其是两条死死攀住床沿的手臂,酸痛得要死。
闫儒玉体力最差,几乎已抓不住床沿,船身再一次倾斜,将他甩在一侧的舱壁上。
“不行……呼哧……这样下去……呼哧……非撞死不可……呼……”说话时闫儒玉连气都喘不匀了。
吴错也不知从哪儿扯来一条薄毯子,胡乱在闫儒玉腰上系了一下,自己则扯着毯子一头,以防闫儒玉被甩出去。
“等下他娘的船沉了,咱们都不知道,不行!还是得出去看看!”吴错转向肖天,“你说呢?”
这家伙早已经吓傻了,过儿好几秒才道:“不……不好吧,外头危险!”
被吴错拽着休息了一会儿,闫儒玉又有了点劲,他伸手从床底摸出一捆缆绳,对吴错道:“绑上!绑上再出去!”
吴错赶忙将缆绳绑腰上,开门,将绳子另一端绑在了舱门外侧把手上。
“你拽好老闫,我出去瞧瞧!”对肖天匆匆交代一句,吴错就要出舱门。
还没出去,一个巨浪袭来,海水直接从舱门灌入,吴错瞬间被拍了回来。
仅仅2、3秒钟,船舱内的水就没到了脖子。
肖天倒还好,瞅准时机憋了一口气,双手始终牢牢攀住床沿,坐在原地没动。
闫儒玉可就慌了,手脚乱扑腾,眼看就要呛水,最要命的是,绑在他腰间的毛毯吸饱了水,坠得他根本浮不上来。
这一切,吴错在水里看得真真的。
他自然是手脚并用地奔向闫儒玉,想要帮他一把。
谁知此时船身开始向着反方向倾斜,舱内的海水全部涌出了舱门。
被水这么一冲,吴错和闫儒玉一先一后滚出了舱门。
“老闫!”
吴错拼命将手伸向闫儒玉。
闫儒玉勉强听着声音也伸出了手。
可惜两人只碰到一个指尖,错过了。
吴错脚下一蹬甲板,毫不犹豫地扑向了已经掉在船外的闫儒玉。
海面的浪太大,所谓沧海一粟,别说是落入海中的人,就连渔船都在起伏间变得时隐时现。
“老闫——老——”
吴错大声呼喊,可是万千雨点砸在水面的声音使得他都不大能听清自己的声音。
他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去看水底的情况。
黑。
比天更黑,比黑更黑。
水底似乎连通着地狱。
难道……就这样……没救了?
吴错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一排巨浪将吴错托起,送向了高处,使他的视野稍微宽阔了些。
一张苍白的挣扎的脸在一处水面闪现了一下。
谢天谢地!
吴错从没有游得这么快过,眨眼他已到了那张脸旁。
是闫儒玉!
他托住闫儒玉的上半身,好让他的口鼻探出水面,并凑到他耳边大声道:“老闫!老闫!能听见我说话吗?没事把你?”
闫儒玉深吸几口气,微微偏了一下头,“听见了,我是溺水,不是聋了。”
吴错在闫儒玉腰腹部摸了两把,发现薄毯已经掉了,这才放下心来,他将绳子从自己身上解下来,捆在闫儒玉身上,自己则是一手托着闫儒玉一手奋力向着渔船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