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单人病房住着,去食堂用餐,按点服药,参加心理治疗……,很有规律。
医院对我的治疗见了‘成效’,估计,再过半个月,他们就应该放我离开了,神经病不再复发,那就是康复了呗,还有什么理由将我留在这里呢?我等待着自由的降临。
时间一长,都习惯于后背的纹身了,反正别人也看不见,至从背了这幅诡异纹身后,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幻视、幻听的状况了,恢复效果之好,胖护士长都啧啧称叹。
我再度对自己说,后背的纹身是目前唯一的幻视状况,万万不能说于他人知晓,不然,这辈子就走不出戒备森严、保安众多的神经病院了,身为一个神经病患,什么人权都没有。
这是我最深刻的体会。
这一天晚上,用过晚餐、服过药物后,和护士们打着招呼,自行走向自己居住的病房,身后传来护士们善意的笑声,显然,她们也为我能有这样好的‘表现’感到舒心。
神经病院很恐怖,但还是有一些心地善良的好人……。
走到病房门口,我骤然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心头一沉,因为,眼睛看到门缝中冒出了淡淡的灰白气体,似乎,有什么声响,顺着这股气体穿进耳膜,还听不真切。
“不会吧?我都已经一个月没‘犯病’了,今晚这是要发作吗……?不行,不能表现出发病状态,不然,一个月‘装正常’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我压制心底的惊涛骇浪,扭头对着走廊上方对着这边的摄像头摆摆手,口中说着:“晚安。”
我知道,监控室内,时刻都有值班人员,监察着病人的一举一动,我要是表现的异常,马上会有人来‘处理’,相比之下,房间之内没有监控,只有关押犯病患者的隔离间才单独安装监控。
其实,每一个病房中都该安上,但医院能省则省了,这倒让我拥有了一点自由空间,所以,没事儿的时候,我更喜欢单独呆在病房中。
即便是看到了什么,也不能神经崩溃的大喊大叫,不然,所有努力都将化为尘土一文不值了。我给自己打着气,伸手扭门锁。
吱呀。
房门开了,我一愣,因为,打眼看去,房间中充满深灰雾气,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但这是别人看不到的情形,即便心底害怕的要死了,为了维持已经恢复健康的形象,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门,顺手将房门关上,并上锁。
“呼。”
我沉重呼吸,后背依靠门上,额头沁出一重冷汗,不停的提醒自己,都是幻觉,不怕,忍一忍,不要失控,很快会过去,不久后,就能走出病院了。
自我安慰许久,总算是镇定下来,我伸手向门旁摸着,记忆没出错,笤帚就在那里,握紧了这东西,持在前方,给自己壮胆,在浓雾中向前行走。
猛然,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好悬一下子尖叫出来。
左手反应极快捂住嘴巴,才将这种冲动压制回去。
“看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这里不是我居住数月的医院病房吗?没错啊,就是打开的这道门,但为何,眼前会是这样……?”
我震惊的一下子坐倒在地,惊恐的仰望着浓雾中猛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一座墓碑!
很高,足有八米多高的青黑大墓碑,赫然呈现在眼前!
一股股深灰的雾气,就是从这座墓碑上散发出来的,上面篆刻满古怪的文字,都是竖向排列的,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我感觉到每一个文字都散发着恐怖的死气,阴森透骨的寒意就从这些文字中穿透出来,看一眼,浑身颤栗,再看一眼,毫毛倒竖。
急忙挪开眼神,不去仰望墓碑,这才感觉好过一些。
“很眼熟,在哪儿见过……?哎呀,不就是我后背的那副纹身吗?为何以实物状态呈现了?邪门,太邪门了!”
我颤抖的宛似筛子,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不是见鬼能解释的,这绝对是超级幻视了,再度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妄了,感觉太扯了。
幻视能达到这种层次吗?
我很是怀疑的伸手,使劲儿掐自己的腿。
“哎呀,好疼!”
剧痛传来,我的冷汗冒出来更多。
按照幻视理论,我应该被剧痛刺激的脱离幻境了,但仰头快速一看,天啊,那座阴森恐怖的墓碑还在眼前!
雾气更大了,距离如此近都感觉若隐若现的,我无法坚持幻视的说法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要是眼前的景象不是幻像呢……?”
一念及此,我撑着地面爬起来,却更惊骇,因为,地面不是瓷砖铺就的,竟然握了一手的泥土,还触及到野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