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送命题——虽然说从道德角度来讲,这不应该有什么疑问。但将带她去远东的事情在两个人仅仅认识一个多月之后便敲定,这实在是有些太仓促了。
想了许久之后,千羽开口了。
“如果非要强行带你去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他的语气有些情绪低落。“但你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说英文,对吧?到那边之后,你甚至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们现在大概勉强算是在交往吧?但即便如此,把你带到一个让你没有退路的地方,也太过分了。”
在他怀里的瑛的笑容逐渐苦涩起来。
“啊,果然是这样呢。”她轻声呢喃着。“不,千羽,不用难过,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明白这一点的。”
在千羽有些难过的目光当中,瑛从他的怀抱里轻轻翻出来,回到自己的枕头上。
“反正明天是周日,”她看了一眼窗外仍然嘈杂的雨声。“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吧——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彼此的还有很多。
“比如说,你不用对我们终究要分手这件事情太过在意,因为我最开始想和你交往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喜欢你。”
千羽皱眉——他想过天女目瑛或许会安抚他的情绪,却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
“你是有前女友的,对吧?”瑛轻轻抓着千羽的手,指尖不断摩挲着。“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对我的所谓爱意,也不过是将她的影子投在了我的身上,对吧?”
烛光映照在她的茶褐色齐耳短发上,使得千羽不由得将视线转向别处:毫无疑问,至少在发色上,她们确实是极为相似的,这确实为他们关系的开始在相当程度上铺平了道路。
“至于证据大概也没有太多男孩子,在给饮食喜好不明的女孩子做三明治的时候,会选择蓝莓果酱和花生酱的搭配吧?更别说用量还是如此醇厚。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但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你在言行上的撕裂呢:你在尽你所能地在身体力行上给我特殊待遇,却不敢在口头上给我任何有关未来的承诺。
“所以,我说的对吗?”握住千羽的手,瑛的表情很是平静。“如果是正确的话是否介意也和我讲讲你与前女友分手的原因呢?在你说完之后,我也会把我剩下的秘密告诉你的。”
千羽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
“我和她有血缘关系,或者更准确地说,我和她有共同的生物学父母。”
瑛愣住了。
“嗯,”千羽示意她自己没有说错。“我当时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不信邪地用我们两个人的血液进行了亲缘鉴定,最后发现我们两个不但有亲缘关系,还是同父同母的那种。”
或者说,这才是千羽在确定了艾滋病病毒的检验只是虚惊一场之后,却也仍然没有选择回去的原因——在同一时间,他利用病毒检验剩余的血液样本得到了亲缘鉴定的结果。
“是这样啊”瑛的神情有些复杂。“那么,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件事的呢?我的意思是,你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要去做亲缘鉴定呢?”
当然是因为在几年之前,pisco就是用这个理由拆散了我和志保,甚至还因此让我们两个人同意了消去记忆——当然,这样的话,即便是袒露心扉的时候也不能和瑛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