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偶可汗指着一下刚才阿那瑰才坐的位置,说了句:“坐”。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在哪喝酒,连续喝了几碗后,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眼睛看着缓缓说道:“阿那瑰,你信誓旦旦拿下武川作为给我的贺礼,武川在哪里,你这没有用处的家伙”。
阿那瑰见他脸色阴沉,不敢回答,他虽是亲王之尊,然而大草原上可汗是最珍贵的,他在弥偶可汗立过愿,拿下武川,现在倒好,想趁乱攻取武川又被贺拔岳死死防着,尔朱荣的大军都回来了,再提武川已经成为泡影。
弥偶可汗狠狠说道:“拿不下这座城,我们谈什么去争天下,刚刚你明明有机会杀了那魏狗,明明可以攻进去,为什么最后却放弃了,紧要关头你还是抖出你的妇人之仁,个个像你,成什么大事,说到底,就是那郁久闾对你灌输太多魏人思想,否则的话,当年的阿那瑰可是大草原上数一数二的汉子,快意杀伐,哪像现在这般畏首畏尾,活脱脱一幅女人心态”。他越说越有气,说罢他狠狠的将酒杯掷在地上摔的粉碎。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都是这郁久闾把你教坏了,该死”。
郁久闾就是阿那瑰的妻子,她本为大魏皇室女子,和亲给阿那瑰,两人成亲十年,恩爱如初,弥偶将这次武川失利的责任间接怪罪在自己妻子身上,本意不过是杀鸡儆猴,完全是做给阿那瑰看的,阿那瑰心知肚明,却也不敢辩白。他呆呆的站在那儿,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辛辛苦苦,鞍前马后,替大汗攻占四方,如今为保存实力,导致武川没有攻下,弥偶大汗好不容易御驾亲征,结果是出师未捷碰了一鼻子灰。他目光凶狠,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弥偶可汗见他立在那里,心中也是厌烦,冷冷说道:“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如果还有机会,不得放弃武川”。阿那瑰应了一声,心中闷闷不乐,径自一个人回去了。
郁久闾在大帐中等到他回来,见他眉头紧锁,心中有事,体贴的给他倒了一杯酒,阿那瑰一饮而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郁久闾不敢去问他,在他旁边轻轻的捶着腿,也不说话。大帐中异常的安静,阿那瑰端着空酒杯,静静看着自己的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虽说两人育有二子,阿那瑰却总想要一个女儿,如果不是战事,怎么愿意她过来受罪。
阿那瑰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说道:“阿兰”。
郁久闾抬头看着他,甜甜笑着问道:“怎么了”。阿那瑰轻声说道:“你眼角有皱纹了”。
郁久闾笑着答道:“王爷不也是一样,这几年风风雨雨,鬓角早就有白发了,只不过你从来也不去爱惜自己,也从来没有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