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那是什么光好刺眼呐,是谁把高压电弧灯调得这么亮不知道驾驶员刚刚出舱时双眼不能适应强光么
喂喂来个人把灯光调暗,刺得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嗯人呢后勤和机务哪去了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年头谁都靠不住,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
灯的开关在哪来着开关开关
“陆巡,你伸手抓太阳是在试图调节阳光的强度么”耳边有人悠悠地问,“还是在表现你的伊卡洛斯情怀”
唔原来是太阳啊嗯,是天然阳光,我靠,居然是天然阳光
青年猛然惊醒,然后翻身坐起。
淡金色的阳光从头顶的空洞中投下来,光柱中飘荡着细细的灰尘,四周很空旷很寂静,回荡着水珠坠落砸在管道上的滴答声。
青年抬起头能直接看到湛蓝的天空,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显然是在一座建筑物内,但他置身的这栋楼已经坍塌了半边,头顶上三四层的天花板地板和楼顶全部被穿透了,断裂的预制板里透出扭曲的钢筋,倾泻下来的瓦砾和碎石在楼内堆积成一座高坡,剩余残存的墙壁上布满地衣和苔藓,甚至有藤蔓从高墙上垂落下来,肆意地蔓延生长,这里看上去就像是拆迁到一半停工然后废弃了十几年的老楼。
陆巡的脑子懵了一秒钟,这是哪啊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盔。
“老贾,你还活着么”
“活着。”耳机中传来熟悉的男声,这让陆巡稍微定神。
“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机沉默片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你还活着,而且安然无恙。”耳机说。
“那么坏消息呢”
“在你昏迷的四个小时内,我已经尝试呼叫了总部二十六万四千两百七十三次无一应答。”耳机说,“更准确地说,我在这里根本搜索不到任何信号,无论是军用频道还是民用频道,连最基本的2g网都没有,通俗点说我们不在服务区,无论移动联通还是电信,都没有覆盖到我们。”
“还有呢”陆巡的心一沉。
“还有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原本应该在首都机械军事研究院的实验室内。”耳机说,“但这里显然不是。”
陆巡爬起来,踢开脚边的砖块,满地都是钢筋水泥瓦砾碎石这里简直就是建筑工地。楼内光线昏暗,粗大的方柱在大厅中依次伫立,锈迹斑斑的钢梁从陆巡头顶上空横穿过去,与柱子构成庞大的框架,杂乱断裂的电缆从横梁和房顶上垂下来,看上去像是座厂房。
他抬头望了望塌陷的楼顶,在陆巡的印象中,唯一会造成这种后果的就是未爆的航弹,那种十几吨重的大铁疙瘩直接落下来会从楼顶砸进地下室。
陆巡的头有些疼,在他的记忆中前一刻他还在be京实验室的座舱里,四周挤满了研究员,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仪表和指示灯,本应是人来人往人流密集的地方,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废墟难道实验室被炸毁了
青年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典型的亚洲人面容和一头桀骜的黑色短发,他四下打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温度是29摄氏度。”老贾提醒,“你可以把身上的抗负荷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