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对莫离明言:“一直多事多忧,我未曾对她加以留心,今季长安来提醒我说秦凤歌可疑,让我提防,故而问一下你。”
听她说到季长安来见她了,莫离神色微变,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言。
嘉宁继续道:“她现在已是罗云门细作,未有证据,也不可轻言有罪,你今后对她多留点心吧,无罪最好,有异心则绝不容。”
莫离颌首:“是,莫离明白。”
将要退出去之时,莫离犹豫地开口问道:“殿下,季长安又潜进殿了吗?”
嘉宁明白她的意思,道:“是的,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和他的事已了解,今后不会再生旁枝错节了。”
“真的能了结?”最清楚他们两人关系的莫离不由地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嘉宁没有介意她的直接,而是转头看着有些失神的她,浅笑道:“莫离你能了结,我为何不能?其实都是一样,我早该明白什么是妄念的,莫离你都比我看得清楚些,以后我会保持清醒,不会再昏了头了。”
后来,季长安有些后悔自己去提醒嘉宁了,虽然让她警觉一点是好的,但这样一来,嘉宁就会对秦凤歌多加提防,向她行令嘱事定然会与之前有所不同,即使嘉宁能把握好分寸尽量不让秦凤歌看出她有提防之心,然而秦凤歌那般敏锐心机的人恐怕还是会有察觉,这样的话,她必会更加小心保身,不会再有明显的异动,就很难让她露出马脚,他也很难再抓到证据了。
季长安也无可奈何,思来想去,还是要靠他自己对秦凤歌小心留神,最好能想办法让秦凤歌自露马脚,可这又谈何容易?他毕竟不是有阴诡心计的细作,有些事他现在还理解不透,也不会按照那种方式行事。
果不出他所想,秦凤歌果真注意到了嘉宁和莫离对她似有提防之意,故而行事更加谨慎小心,循规蹈矩,深敛锋芒。
季长安与秦凤歌平日在罗云门受训时,两人都装傻掩饰,季长安本来就是那一副轻飘作态,与她相处不露戒心,因为两人受训时实力相当,所以清源长老经常命他们一起行事,两人表面看起来甚是融洽,在行动时两人配合得更是默契,毕竟秦凤歌也有可取之处,季长安除了对她有疑,也不是完全厌憎她,和她实则是亦敌亦友。秦凤歌更是善于伪装,完全装作不知道季长安在暗中监察她,欢颜以对,往往以罗云门的指令为先,不寻嫌隙,深明大义宽容坦荡的样子。
季长安与嘉懿多有来往,他请示过清源长老,清源长老也认为,他以皇子的学武师父身份来往宫中的确比较方便。罗云门的细作自有规矩戒律,分布在各处的罗云门暗卫都是有固定位置的,其他细作没有指令不可以出入后宫,只能在罗云门里活动。
嘉懿受季长安忽悠,去向宫门守卫打招呼,但凡是季长安入宫,不用请旨,只要向守将登记报备就是了。季长安入宫中教嘉懿武艺,也得以可以多见嘉宁几面,他别无他念,只是想见见她而已。嘉懿看出他们之间的疏离,还时常刻意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可是他们俨然不受,嘉宁高贵自持,季长安规规矩矩,话都不多言一句,看得嘉懿甚是郁闷。
秋日,昭明殿里扶桑花初开,嘉懿见嘉宁之前在宫门外折了一枝塞给季长安,天真烂漫的他告诉季长安这是嘉宁最喜欢的花,示意季长安将这花送给嘉宁哄嘉宁开心。
等到见了面,两人行完礼,季长安与嘉宁对立,却尴尬无言。嘉懿捣捣他让他把背后的花束拿出来,季长安拿出花,瞥到嘉宁依旧神情冷傲,旁边站着的秦凤歌明显是在等着看他被拒绝的好戏。
季长安转而一笑,却直接将花递到秦凤歌面前,道:“来,凤歌,这花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