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四处寻找图样,顾清玄问道:“你与郡主在江月楼吃饭时,图还在吗?”
她僵住了,这正是她最不愿猜测的:“父亲你是说,是郡主故意……”
她心里瞬间凉到彻底,自己往额头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我真是蠢得离谱!”
顾清玄道:“诶清宁,先别这样,无论是与不是,还是先去江月楼找找吧,就算被她弄走了又怎样?没有你,这工事还是做不下去的。”
“好!”顾清宁与扶苏立即出门赶向江月楼,越是靠近那里,她就觉得之前的猜测越真实,几乎确信自己是上当了,心中愤恨到极致,甚至觉得此时再去江月楼也无用,不如直接去相国府闹一场。
然而,她们到了江月楼外,看到的却是,打扮成家仆的小郡主独自席地坐在茶楼外面的石阶旁,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双颊依旧通红,是酒醉未醒,又冷又倦的样子,倚着石柱坐着,小心翼翼地望着街上的行人,似乎在期盼什么。
她怀里紧抱着的就是顾清宁带出来的图样卷轴。
看到此番景象,顾清宁心里咯噔一下,都不知该作何感想,与扶苏对望一眼,扶苏的目光也柔和许多。
直到她的身影突然进入小郡主迷濛的视野中,小郡主的眼神瞬时一亮,“宁姐姐!”她惊喜地起身,却因为酒醉头疼差点摔倒。
顾清宁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她倚着顾清宁抽噎道:“宁姐姐,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都不打声招呼就走!你真是太讨厌了!你都不知道,这江月楼的人多凶,不就是没银子了嘛,就把我赶了出来,还要打我!都怪你宁姐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不管我?”
顾清宁有些歉疚道:“我是听你说了真实身份后,有些怕了,所以才不高而别的,原是担心惹上麻烦,毕竟相国府我们怎么招惹得起……不想却委屈你了,是我不好,不应该想太多。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她头点得跟小锣鼓一样,将一直护在怀中的画轴塞给顾清宁,道:“姐姐你落下这个了呀,我不知这是什么,但见你之前一直随身带着。就想定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就只能在这里等你了……还好你来了,我还以为我得在这街头过夜呢。”
顾清宁给她理理头发,道:“就算等不到我你也能回相国府去呀?何至于流落街头?”
“不!”她闭上眼睛,醉醺醺地念着:“不,我才不回去,我就是要让他们急……谁让他负我……我就是要让他急……”
“别闹了,我送你回相国府去吧?”
顾清宁拉她,说要送她回去,结果她一听,就立马转身抱住了旁边的柱子,整个人都缠在柱子上,抗议道:“我不!我就不回去!”
顾清宁也没办法,看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只好细言安抚道:“好,不回去,你现在醉了嘛,我先给你找个地方睡觉吧?”
她这才松开柱子,转而抱住顾清宁:“好啊,我要跟姐姐你一起睡。”
一边的扶苏看得目瞪口呆的,连忙帮忙拉开小郡主,扶着她进江月楼。顾清宁带着小郡主在江月楼顶层开了一间客房,安置她。小郡主躺到床上之后还不肯放过顾清宁,她只好让扶苏带着画轴先回府去,她留下照看小郡主。
顾清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也是惊讶莫名,不断跟顾清玄嗟叹:“父亲,可怜了好好的江月楼,今晚不知会遭受怎样的“腥风血雨”呢,姐姐竟然跟成硕郡主过夜?真是不可思议,但愿姐姐能稳着点,不要在江月楼动手,不然就太对不起江伯父了……诶,父亲,你说卢远泽要是知道他的夫人今夜与姐姐同床而卧,是不是得气背过去?”
顾清玄一边看着方才传来的情报,一边听儿子碎碎念叨,不觉间,脸色越来越差。顾清桓见父亲神情不对劲,连忙止住了打趣,忧心问道:“父亲,怎么了?”
顾清玄道:“今日,卢远植向皇上举荐殷大夫的三儿子殷齐修升任刑部侍郎,皇上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