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收尸”的话一出,这些邻居们却开始推诿了,“不成,我明天要到隔壁村给王员外干活。”
“我也不成,那些果子熟了要赶着采收……”
你一句我一句的,有的人甚至一言不发的离开,没一下子,整个火灾现场只剩下虞婧一个人。
看着这一片灰烬,虞婧实在不知如何心中感受,有愤怒,有可惜,愤怒这幕后指使者竟然杀人灭口,可惜了两条人命。
直到天光微微亮,这最后一簇火焰才完全熄灭,随着清晨的凉风吹拂,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烧焦气味。
虞婧在院子里找到一个水桶,她往溪边提水回来,朝还不断冒着刺鼻灰烟的火灾现场泼去,直到火场不再冒烟,温度降低,她再拿了根棍子走进火场,用棍子掀开一些挡住她去路,烧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物品。
她在半毁的炕上发现两具焦黑的尸体,虞婧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符蓉跟王大婶家的恩怨,应该随着她们母女两人的惨死和这一把暗夜惊火而烟消云散。
一个姓刘的妇人送来草席、白布,她说她得赶着去干活,实在没法子再帮什么忙,又说王大婶为人虽然不怎么样,平时和邻居们也是斤斤计较的多,不过如今人都走了,死者为大,往事也就算了,要她也别多想,好歹算是王大婶把她拉拔长大。
叨叨絮絮说了一堆话,刘婶子见日头爬了出来,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虞婧想,即使她不扮鬼吓她们母女,她们不会喝那些安神汤,但那两个男人也在屋里下了迷香,说到底她们是在劫难逃,而这一切都是她们自作自受,谁叫她们要收了人家钱,害符蓉一条人命,如今被人过河拆桥,也没什么好怨叹的。
算了,刘婶子说得没错,死者为大,自己就当做好事,将她们收殓了吧。
拿着白布,将她们母女俩包裹起来,小心的将她们移到草席上……
看了眼这两具被她包裹好的尸体后喘口大气,幸好她前世是中医西医都有涉猎,除了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博大精深的中医精髓,西医的外科手术也见过不少,在医院出入惯了,对死亡一事也很习惯,看到大体更不会大惊小怪,否则眼下叫她替人收尸,还是这么死状凄惨的尸体,岂不是要吓死她了。
又喘了口大气后,她就近在院子里挖了坑,将母女俩埋了,又找了两块木头,上头写着死者名字,立在坟前当墓碑。
站在王大婶母女坟前,虞婧学着先前王大婶祭拜符蓉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王大婶和小花啊,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心肠不好,害了人后反而被害,收了人家钱又怎样,银两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的,现在我连一张纸钱都没办法给你们烧,别说鸡脚,连根鸡毛都找不出来给你们吃。虽然没吃饱、没有钱,你们还是好好上路吧,记得啊,来生别再当坏人了,安息吧!”
等到虞婧处理好这些事情,已经是未时快过了,累得她像条狗一样瘫在王大婶家外面那株大树上喘着大气。
又大喘了几口气,抡拳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她站起身,打算到后头的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吃,只希望那些吃食没有被烧焦才好。
绕过烧毁的废墟来到厨房,四处翻动着,发现好多食物都因为高温成了焦炭,压根不能吃,看来今儿个得挨饿了。
她皱了皱鼻头,不死心的翻找墙角那几个瓮,其中有一个瓮像是新的,被放在最里面,像是怕人发现似的遮掩得很好,她好奇的将那瓮抱起,打算看看里头有什么好料,突然,脚像是踩到了什么?
她弯身看了眼脚上踩的东西——是一块刻着火焰图案、漆着金漆的黑色木牌。疑惑的捡起,看着木牌上的图纹,只觉得这玩意长得很像电视剧上常演的那种某个门派还是家族的令牌。
想想,王大婶一个乡野村姑,怎么可能加入什么门派,更不会像是什么大家族的人,所以那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两个男人掉的!
虞婧随手将这令牌收起,将那陶瓮放到地上打开,一打开却差点闪瞎了她的眼,里面竟是满满一罐闪亮的银子。
王大婶怎么会有这些银子?对了,这些应该是符蓉的买命钱。她将银子倒出,果然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