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横走到他的身边,“你母亲怎么了?”
被他一问,杨忆箫更是伤心,竟然抱着温天横哭了起来。
听着杨忆箫的哭声,被称作狂剑魔尊的温天横一颗心也软了下来,“你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
杨忆箫擦干泪水,他不能说。因为他害怕南诏的人就在暗处,一旦自己说出来会连累娘的。
“前辈,谢谢你。”杨忆箫由衷说道
温天横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谢过我了,因为他们都怕我。”他也坐了下来,与杨忆箫并肩而坐,两个人像朋友一样。
“前辈,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温天横笑道:“你从前听说我做过不少恶事吧,比如说杀兄弑父。”
“我……”杨忆箫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温天横道
杨忆箫默然无声,寂静的夜里他像个听故事的人,认真的听着温天横说的每一句话。
“我生在富贵人家,但却生来贫贱。因为我娘是个丫鬟,连妾都不如的丫鬟。她在一位姓赵的大户家干着苦差事,有一天那姓赵的大户喝醉酒侮辱了我娘,于是有了我。”
杨忆箫心上一痛,侧目看着身旁的老人,这一刻他落寞而萧索。
“那个姓赵的比我娘大三十多岁,他的大儿子几乎与我娘同龄。我娘受了侮辱但也不敢声张,一个没有依靠的女人怀着身孕,每天还要干又脏又累的活,你知道那又多痛苦吗?”
“后来我娘生下我,因为是男孩她总算不用再干那些丫鬟干的活了。可是大户家的妻妾还是对她呼来喝去,而我也是在那种极其压迫的环境中长大的。”
“我娘为人本分,只想等我长大娶妻生子后自立门户。所以多年来一直忍受着欺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人啊,就是因为太软弱了才被欺负。如果她能强横一点,过的也会好一点。”
杨忆箫赞同他的说法,离家这一段日子见了太多老实人被欺负的事。尊严是自己争取来的,江湖上没有钱和地位,就只有靠拳头。
“我永远也忘不了十岁生日那天,那应该是我爹的人竟然带着他的大儿子踹开我娘的房门。我闻到他们二人身上的酒气以为他们又要打我娘出气。可是他们却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父子二人竟然再次侮辱了我娘!”
他流着泪,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在他流血的心上,在多少年的痛苦往事里,默默的流着泪。
“我拼命的阻挡,可是我被绑在椅子上。我听着娘亲的呼喊,听她撕心裂肺的叫声,我恨不得撕碎这两个王八蛋!可是我没有本领,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被折磨。”
“从那天开始我发誓要杀了这两个人,于是我偷练武功。两年后就在那姓赵的寿宴上一刀砍下他脑袋,然后再一刀砍下他大儿子的脑袋。我拎着血粼粼的人头走在大街上,路人视我如魔鬼,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姓赵的父子才是真正的魔鬼。”
“后来惊动了官府,衙门派兵抓我。娘亲为了让我安全逃走被乱箭射死。她一生命苦,最后不得善终。但我知道她死的不后悔,因为她早就想杀了姓赵的父子,只是顾忌我的安危。那天夜里我看着娘亲疯狂了,无数的箭穿过她的胸膛,她大笑着直呼过瘾,她一步步的走向面前的敌人。我知道她这一生只有那一刻才真正的活过。”
夜风从洞口灌进,但杨忆箫冷在心上。世人口中杀兄弑父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