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双一席话落下,姚晓路罕见没有顶嘴。她两只充满灵气的眼睛盯着庆洪,盯了有大概十多秒钟的样子,她忽然从座椅上蹦起来,指着庆洪道:“我知道你,你在yn洱海畔谈过吉他对不对?”她的反应超乎众人意料之外,姚晓路见众人不解,兴奋道:“casablanca的吉他曲,你们都没听过吗?你们都不看b站吗!“
当事人庆洪一笑付之,他端上来两盘水果,笑容云淡风轻道:“你认错人了丫头,我从没去过yn更不知道你说的洱海,何况他们都知道我只是顺便会打鼓的键盘手。”
庆洪说完,姚晓路更加肯定道:“一定是你,即便如今的你看起来没有当初那份豪情,但你眼睛里的落寞却赖不掉。”
“真的不是我”庆洪摇了摇头,他自语道:“yn的洱海畔弹吉他,那一定很潇洒。”
夏无双与上官清琳在桌子底下握紧手,庆洪是否去过yn是否在洱海畔弹过吉他,一点都不重要。是又如何呢?世事变迁,总有很多事情你不愿提及,活好当下就成了唯一的正确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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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八点钟青芒就在店门口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后面络绎不绝的食客见免进牌高挂,悻悻而去,只有先前已经进去的食客不受影响。
青芒亲自端了一堆菜进来,对夏无双叮嘱道:“无双,眼瞧着清琳就快研究生毕业了,等她参加工作一定也是个大忙人,你要是有时间,多带她来我这里坐坐。别的不说,姐给你们吃喝管够!”
夏无双与上官清琳十指相扣,上官清琳代夏无双答复道:“谢谢姐。”
说完,她脸上一片潮红,众人举杯相庆。
青芒放下酒杯,她原本就是个人生经历丰富的女人,宛若行走的青葱岁月。她开口冲庆洪道:“哎,我发现你吹牛的本事见长啊?你裴庆洪不会弹吉他,那我三年前在bj听见的碟片是鬼录的?”
夏无双这才知道原来庆洪叫裴庆洪。
“那就当他是鬼吧。”
庆洪一杯酒仰头喝下去,皱眉道:“你真要听吗?”
青芒也自饮一杯,幽幽道:“我想听,如果说我将来要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想知道曾经的你,身上发生的那些故事。”众人听见青芒的话,又是一阵欢呼,看来青芒姐跟庆洪的好事将近。
庆洪点了一支烟,故事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华语乐团还处于黄金时代,出了一大批划时代的伟大歌手。那时候已经解散多年beyond依旧很火,比现在火,很多玩音乐的年轻人几乎都以成为黄家驹为终极奋斗理想。有个生长在广州的小伙子北漂到bj因为说的一口好粤语,加上模仿黄家驹惟妙惟肖,在bj二线摇滚圈子里小有名气。
后海酒吧一条街,只要是广州小伙子出现的那一家,必定场场爆满。
八年前,那个酷爱摇滚的小伙子叫裴庆洪,他也曾是后海地下摇滚圈的一段传奇。摇滚青年,放荡不羁,一把吉他,一支乐队,一辆机车便是所有。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儿女情长,不知道情深缘浅,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错过一次便失去一一辈子。裴庆洪活的很潇洒,今宵有酒今宵醉,每晚上不同的床玩不同的姑娘。
那时候鲍家街尚未打出名气,而裴庆洪的原创歌曲,已经在坊间极为流传。
这了无生机而狂妄、荒唐的一切,从他认识周瑶开始发生改变。
周瑶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出淤泥而不染,狂热喜欢摇滚乐和摇滚歌手。她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却让这个圈子里的人无所不知,因为她如同一只小白兔,进了裴庆洪的大虎口。她是北师大的大二学生,义无反顾喜欢上一个浪荡不羁的江湖歌手。
庆洪形容周瑶的纯洁,用了很禽兽的这么一句话:“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是个处女。”
青芒吞了一口酒:“嗯哼,处女总是被你们这些人渣伤的透透的,变成妇人。”
庆洪继续道:“虽然我是个混蛋,是个烂人,但周瑶她改变了我,彻彻底底改变了我。我开始迷恋爱上一个人的滋味,迷恋上回家的路。我把自己的放浪不羁收起来,努力活的干干净净。”
再没有人打断他,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听起来很平淡。玉女与浪子的故事,从来都不缺。
周瑶跟仿佛一夜之间成熟的裴庆洪生活两年,周瑶大四的时候,突然跟裴庆洪提了一个要求,她想去yn看洱海。到yn的第二天晚上,周瑶要跟裴庆洪分手,她说的是:“你再抱抱我,我怕今后你抱不到了。”
裴庆洪如同晴天霹雳,他追问:“为什么?”
原来周瑶的父母是地方要员,早就在在老家给她安排好了一切,也包括千挑细选的乘龙快婿,只等她毕业回家,一场风光的人生就此开启。
裴庆洪如何能信,他知道这不过是周瑶用来跟他分手的借口,她一定是什么有难言之隐。
直到一周后,周瑶的新婚丈夫带着结婚证来到yn裴庆洪才不得不信,原来他在周瑶的人生里,原来是个说放就放的屁。
故事讲到这里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无聊。美好爱情里的小白兔,成了负心薄幸的女子。而放荡不羁的浪子,是受伤最深的情种。
姚晓路叹气道:“怎么会是这样?”
谁也想不到一开场纯洁的周瑶居然是个为了好日子放弃爱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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