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尚老夫人不客气地打断了冯姨娘,有些不满地道:“你啊,平时也是个懂事的,我念你这些年在尚府也算是安守本份,在大事上面,对你总比其他姨娘高看几眼,所以小姐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一放,只是日后让她多念念经,待议亲的时候找个普通人家,保得一世平安不愁即可。”
尚老夫人能说这样的话,还真真算是对冯姨娘格外高看了一眼,要不然,如若换作是其他庶女,她铁定是会在府里建个家庙让其修习一生,免得给尚府带来灾难。
二姨娘听着尚老夫人这样的决定,脸上虽对冯姨娘表现也一丝不忍,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府里最出挑的命里只适合嫁个普通人家,日后议亲,那她们房的二小姐便是最金贵的了,对此,二姨娘更觉得那道士是他们的贵人。
冯姨娘听着尚老夫人的话,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便忍了下去,只得忍气应下:“卑妾会督促四小姐每日抽出一些功夫来念经祈福,但愿能化解这不祥之气。”
虽这么应下,但冯姨娘压着的一股子气却如翻江倒海一样在腹内滚动着,只是今日这时机并不适合为四小姐开脱,要不然尚老夫人对四小姐会更加不待见起来。
尚老夫人见她应得很是爽利,心下便对她宽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些,“你能这样想,便是个好的。”
这冯姨娘要不是个丫环出身,就凭着这份沉忍的力量,还真端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二姨娘见冯姨娘如此这般,心里既是不屑又是幸灾乐祸,尚府里的妾,也就属冯姨娘最得意,这些年,在某些事情上,竟然能跟她平起平坐这么多年,看这情形,也是该倒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不由得笑了一下,对着尚老夫人道:“老夫人,三房的人想到法子解决了,那这喜又该怎么冲呢?”
尚老夫人也没有顾忌冯姨娘,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着我看,这大老爷续弦就还按照规矩来,先紧着丞相府的意思,如果他们愿意从族中挑选适龄的闺女嫁入我们尚府,那便是最好,如若丞相大人让我们自行挑选,那就得花些心思相看相看了。”
二姨娘笑得很灿烂,附和着尚老夫人,“老夫人这样想,确也是对的,那我们府可就得抽个时间见一见丞相夫人才行,了解一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就着这件事情聊了起来,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冯姨娘,也没有人说这续弦是不是可以提携冯姨娘,两个人似是很有默契的对冯姨娘如无物。
她们骨子里都当着冯姨娘是个扶不正的姨娘,或许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冯姨娘扶正。
如若不是看在冯姨娘是吕丞相义女的份上,尚老夫人是怎的都不会将家里的一些管理权力放任给冯姨娘管着。
冯姨娘在一边听着,也不应话,手指甲抠在手心,痛得她的神经能暂时的忘却怒火,从而脸上的神情才能镇定自如。
两人聊了好一会,二姨娘像是反应过来,忙笑着陪道:“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冯姨娘在此了,冯姨娘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冯姨娘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卑妾当然都是听老夫人和大老爷的意思,卑妾自会谨尊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尚老夫人眯着眼轻笑了起来,“我就是你这一点,你有一双儿女,只要好好的遵守你的本份,尚府自不会亏了你去!”
“是,卑妾谨记老夫人的话。”冯姨娘恭敬的行礼应承。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话才散了去。
尚文茹的院子里,四处散落着被她摔在地上的碎片,这一次,她怎么都忍不下去,摔了不下十个杯子两个大瓶。
冯姨娘来到她院子的时候,她正举着第三个青花大瓷瓶,冯姨娘见此,厉声道:“如果你想你的父亲也厌器你的话,你尽管把这青花瓷瓶给摔下去,如惹你想再刚烈一些,摔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第二天去求了老夫人,让她在这府里修一个家庙,好让你带发修行,这一辈子你就可以安心的老死在尚府。”
听冯姨娘道出这样的话,尚文茹有些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冯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丫环见状,便连忙从尚文茹的手中将那青花瓷音瓶拿了下来。
冯姨娘也不安慰她,任着尚文茹哭着。
见着丫环将那破碎的东西收拾好,便让她们退了下去,叮嘱着烟花看好院子,若是来了人就说四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一众丫环退下后,冯姨娘才慢慢的走近尚文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