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继续打,支撑到东越军需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我们再留下一小队人拖住敌军,最后放火烧城阻住他们,我们再从这个位置撤出。”
夏候晴担忧的看了一下外面,听着“嘣嘣”的撞门声,“这情况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嗯。”
夏候晴又咽了口唾沫,“咱们还剩下多少人?”
耶律哲抬头看着她不语,好一会儿才说:“不计伤患,还有三千多人。”
“啊?!”夏候晴惊愕的啊了一声,然后也低头看地图不说话。
就这么点人,想平安回到大本营还真的有些困难,更别说再往东了。
怪不得,怪不得耶律哲这个战争狂人愿意撤。
耶律哲继续看她:“我们大概撑不到天黑了,您有办法吗?”
一听到这个“您”,夏候晴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马上回答:“没有!”
“哦。”耶律哲肩膀肉眼可见的垮下来,闭着眼晴用手不住的捏着眉头。
夏候晴有些于心不忍的撇开脸,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她真的不是耶律哲想像中的那么厉害,跟个超级赛亚人一样随意的放雷放电放冲击波。
她身上的那些能量,自已都无法控制好么?
这话说出来耶律哲那厮肯定又不肯信。
夏候晴撇开脸,眼角扫到一些东西,她“咦”了一声,扑到窗前,指着后面叫:“那里那里!起火了,一定是东越军从后面包抄过来了,你快点叫人过去防守啊!”
耶律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夏候晴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慢慢的僵住,手臂僵硬的维持着指着后边那个方向,脸上写满不敢置信,声音都变调了:“你居然……你居然……你大爷的!”
夏候晴愤怒的骂着转身飞扑下去,耶律哲眼疾手快的扯住她,平静的说:“来不及了,至少烧了两个小时。”
夏候晴一下子沸腾了,她愤怒的撕扯叫骂,双手擂鼓一般捶得耶律哲的胸膛“呯呯”作响,全身的毛都松起来如同一只愤怒的母鸡,“那是五千多人啊!那是五千多条命啊!!五千多条命啊!!!”
耶律哲也愤怒了,他双手钳住夏候晴的肩膀,怒吼:“那又怎么样!你都看到了,我们盛国又何止损失五千兵力?!你为何就没看到我们一共死了多少个人失去了多少条性命!现在东越军兵临城下,眼看就要城破,城破后,你让那五千多的东越军和外面的东越军一起生撕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夏候晴第一次看见耶律哲如此失态,第一次见到他声嘶力竭的吼人,她愣愣的看着他,失去的理智慢慢的复位,而刚刚暴怒得同样失去理智的耶律哲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等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有些尴尬的掏出帕子替夏候晴擦干他喷在她脸上的口水,低声道:“抱歉,我情绪激动了些。”
夏候晴愣愣的回答:“没关系。”
耶律哲沉着脸没再说话,默默的替她绑好刚刚挣扎时掉落在地的头巾和遮眼布,“这里是战场,没有慈悲,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也许你现在不能理解,但我的做法并没有错。”
夏候晴慢慢的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身子抖了一会儿,喃喃的说:“我答应小四看好你的,你别催我,我试试。”
……
今年是一个旱春,已经快四月了,雨水还是少得可怜,东越的金甲将军杨历云看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像被人召唤一样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风带着湿气越刮越猛,最后一缕初阳被遮住,天地一片暗沉沉的让人十分压抑,身下的战马不安的嘶鸣着倒退,杨历云勒紧缰绳皱着眉头仰头看天,风越刮越大,地上细小的石头被刮飞起来,砸在铠甲上“啪啪”作响,东越军很多人被沙迷了眼,纷纷倒退着用手遮住眼晴,高大的投石车开始摇摇晃晃,“轰隆”的一声巨响,第一台投石车被风刮倒,杨历云被风刮得几乎坐不稳马,俯下身子高举黄旗,大声吼道:“撤!”
号兵抱紧旁边的大树,腾出手来吹响号角,所有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东越军几乎是连爬带滚的撤离这片飓风地带。杨历云撤离风暴中心,勒住马回头看着那片被乌云罩着的杞县,下达命令:“撤到十里外!等风一停马上进攻!”
杞县内,碉堡中,夏候晴瘫倒在耶律哲的怀里,苦笑着说:“我尽力了,接下来的几天,都要靠你了。”
前两三个月,她无意中的发现,只要她集中注意力,就可以召唤风,一开始是很细微的和风,慢慢的便可以召唤大一点的风,只是风越大,损耗的体力越多,每次发完力,都要休息一两天才能恢复元气,像今天这样,召唤如此大的飓风,是她第一次尝试,也有耗光了她最后一点力气,现在她手脚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和说句话都觉得无比累,她示意耶律哲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交待一番,耶律哲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迟疑了一下,问:“这样能行吗?”
夏候晴费力的摇摇头,“我只能说搏一搏。”
搏一搏,或许还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会活着逃回去,不搏的话,就真的等城破他们全被灭掉。
耶律哲挣扎了老半天,就在夏候晴疲倦的快睡着时,才一咬牙,“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