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你属蜗牛啊?”夏候晴一手拄着树枝,一手撑着膝盖转回身看还在坡下面蠕动的耶律哲,背包里的烤鱼散发着让她极端不喜的味道,熏得她忍不住心情恶劣情绪暴躁。
耶律哲脸色发白的拄着长刀挪动剧痛的左脚,经过这二十天的将养,伤口总算没恶化,但由于缺医少药,也没见明显的愈合,两个人离开营地在这山林里走了两天,受伤的左脚又重新开裂磨损,痛得他几乎搬不动腿。
看着他这样子,夏候晴的烦躁值又飙升了几级,这种速度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走得出这林子?
她狂躁的抓了两把乱发,“蹭蹭蹭”的跑了下来,把背包一把丢到地上,掏出那捆绳子,绑上耶律哲的瘦腰,愤愤的说:“你最好确保方向没走错,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这山里喂狼!”
“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测,应该没错,这边大约就是西——”
“嘘——”正把绳子的另一端往自己腰上绑的夏候晴突然动作僵住,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耶律哲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夏候晴脸色凝重的侧着耳朵捕捉那轻微的响声。
突然,她脸色剧变!
一把捉住耶律哲的手大喊一声:“快跑!”
两人连爬带滚的奔上那高坡,拼命的向前跑去,身后,一头从林中呼啸而出的两米多高的大黑熊携着一群面目可憎的鬣狗追在他俩的身后。
“老天!它们怎么勾搭到一起了?”夏候晴一边狂奔一边崩溃的在心中呐喊:谁来告诉她这黑熊怎么比动物世界里的黑熊体型巨大那么多,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鬣狗会出现在这里?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它们都来追她啊?
夏候晴在前面奔得两脚生烟,身后的耶律哲被她扯得跌跌撞撞,脚踝上涌出的鲜血更加刺激着后面紧追不放的鬣狗,这些禽兽们激动得“嗷嗷”怪叫。
“前面!前面!”夏候晴看到出现在前面狭小的石洞,激动得语调都变了,双眼暴射出抓到救命草之后狂喜的强光!
她一矮身,“嗖”的一下钻了进去,回头看到体格不小的耶律哲卡在洞口,赶忙连拖带拽的把他扯了进来,两人又七手八脚的挪了一块大石头过去堵住洞口。
等缓过气来时她才发现这狭洞真的是非常狭小,仅够两人站着,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夏候晴的脸正抵着耶律哲的胸膛,突然她抽抽鼻子,皱着眉问,“什么味?你多久没洗澡了?”
耶律哲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本来他就强忍着脚上钻心般的疼痛极力狂奔,现在还止不住全身发抖,而这女人的关注点却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了。
“是真的有气味嘛……”幸好,没烤鱼的味道那么重。
耶律哲决定不理她,水潭离营地那么远,他又身负重伤,隔个四五天能爬过去擦洗一次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而且,在外行军打仗,几个月不洗澡都很正常,哪有她这么讲究?
两个人都决定不跟对方说话,夏候晴的脸尽力的向外侧——
这一侧便让她的眼角扫到一些东西,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鬣狗!鬣狗!”
耶律哲用尚能正常使用的左手握住长刀,用力一劈,鬣狗惨叫一声,一只狗头掉进洞来,正好掉到夏候晴的脚面,被温暖的狗血浸着双脚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用力一踢,由于空间问题,那只狗头又马上弹回到她的脚面,这让她欲哭无泪。
更多的狗头钻了进来,两人这回学乖了,拿着长刀短剑直戳它们的眼窝!被戳伤戳死的鬣狗惨叫连天的在洞外打滚。
一直在洞外观战的大黑熊一看它的合作伙伴如此不济,怒了,震天价响的熊吼几声,“咚咚咚”的走上前来,一掌扫飞堵在洞口的鬣狗,用巨大的身体撞击洞口的石头!
夏候晴和耶律哲用身体死命的顶住,可依然没能阻止震动的石头往里移,这样下去,不用等熊撕狗扯,这石头就能把两人挤压成肉饼。
夏候晴用尽吃奶的力气顶着石头,迁怒于耶律哲,“你不是盛国最英勇的三王子吗?平日不是狂拽酷炫吊炸天吗?怎么现在跟个软脚蟹一样,快点想办法对付这黑瞎子啊!”
耶律哲也非常生气,他这一生中,就屏山的这段日子过得最憋气,他压抑不住怒火,也吼起来:“你不是神女吗?不是能呼风唤雨招雷引电吗?你怎么不放道雷来劈死它?”
“如果我有能力唤雷,我第一道雷一定先劈死你!”夏候晴一看有人应战,无处释放的怒火熊熊燃烧,用提高几个分贝的声音吼了回去。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随着她的怒气的飙升,那被大黑熊撞进来的石头一下子又推回了原位。
有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