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一上心头,他登时脸面通红,暗想:她是个姑娘家,必不会愿意的。我虽然愿意娶她,可是却不知她是否愿意嫁给我。
却道怜玉饶是烧得头晕眼花,冻得全身发抖,还是将乔洛怯的一踌躇、一脸红看在眼底。她轻轻问道:“乔大哥,你怎么了?”
乔洛怯看她虚弱难受,浑身冰冷的样子,心头暗道:“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便问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句话又怎么了!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那我可是天大的怯夫了!”
怜玉看他满脸通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心中正自奇怪,忽听乔洛怯问道:“怜玉,你可愿意……可愿意……可愿意……”却道乔洛怯乃是一介血气方刚的男儿,可遇到这般儿女之情,竟是口舌笨讷,虽然心中早已对这个小怜玉心生爱意,可事到临头,竟是柔情大增,胆怯也生。
怜玉不解,问道:“愿意什么?”乔洛怯蓦地凝望住她的双眸,眼中柔情脉脉,亦有坚决,他问道:“你可愿意嫁给我么?”
怜玉一听,当真是又惊又喜!她一口气没上来,握着胸口在被里咳个不停,这咳了一阵,只觉得头更发晕。她望着乔洛怯,含羞问道:“乔大哥,你……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乔洛怯沉了口气,双目注视着怜玉,柔声道:“我对姑娘早已有情,如果姑娘也喜欢……喜欢我,乐意嫁给我,我自是再高兴也没有了。”他不敢再看向怜玉,接着道:“姑娘现在浑身发冷,阴寒不祛,怕是要有大碍。我想着,我若是能够……能够抱着姑娘,你这阴寒说不定可以解除一些。”他看怜玉怔怔地望着他,忙道:“怜玉,我是早已喜欢你,而非今日要救你才来问这话!我若真是那样,教我不得好死……”怜玉连忙打断:“别发那样的誓!我……我怎能不相信乔大哥,我也……我也早就喜欢上乔大哥了!”
乔洛怯听了这话,当即一呆,随即颤声问道:“你可……可说得是真的?”怜玉双颊罩上一层晕红,含羞不语。乔洛怯没想到今日伊人一病,竟然将二人彼此相恋的心怀坦诚了,这当真教他心中欢悦,胜过平常任何时候!
乔洛怯想着救人要紧,他心中砰砰乱跳,道:“既然我们已经决意成为夫妻,死生再不分开,那我可以……可以抱着姑娘,为姑娘祛寒了么?”
怜玉脸羞得通红,她目光向乔洛怯望了半缕,又将头别转开,却是没有拒绝。乔洛怯轻轻将怜玉立起,将她身上裹着的被子除了,并不多看她,然后紧紧搂住怜玉。
怜玉在乔洛怯怀里,虽然没有暖和多少,但心中喜悦欢愉之情岂是刚才可以相提并论的!此时她与乔洛怯互通了两情相悦之情,她心愿已足,纵是身上还是发冷,可心中是甜丝丝、暖融融的。
乔洛怯只觉怜玉身上女子的淡淡幽香阵阵送进鼻中,不觉意摇神驰,心猿意马,他抱了怜玉一会儿,只觉怀里这个软软的身子犹在发抖。他不禁想,两个人靠得近以体温相传才容易取暖,我已离得她这般近,怎么她还是这么冷?一想之下,便即清楚,原是自己还隔着多层衣服,自己的体温还是难以传给怜玉。
这么一想,他不由得大窘,难道自己还真要除了衣服与怜玉搂抱?他抬手摸了一下怜玉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心中着实担心怜玉的病情,一狠狠心,便在怜玉耳边呢喃道:“得罪了。”便除了自己的上衣,抱住怜玉。
怜玉这下倒是暖和了不少,身子渐渐不抖了,她身在乔洛怯赤怀里,已羞得满面通红。可过了一会儿,乔洛怯渐渐觉得身子发冷,实则他内力不深,脱了外衣也是抵御不了多一会儿寒冷。
怜玉能知觉到乔洛怯渐渐不敌寒冷,生怕他伤了恶风寒,她面若云霞,轻轻地道:“既然已决意做了夫妻,你便吹了灯烛罢!在外面多冷,若冻得伤了风寒,这却是我的不是了。”乔洛怯将怜玉紧紧搂在怀中,轻轻道:“怜玉,我肯定一生一世对你好。”怜玉听了,心中温情无限,她看了看乔洛怯,那眼光柔情脉脉,情深切切,她轻轻地道:“我知道,我也会一辈子对乔大哥……不,我的官人好的。”乔洛怯一吻落在怜玉的秀额上,他轻轻吹熄了灯烛,便进了被子,这回他再抱着怜玉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冷了。却道两人虽相识才短短两日,可彼此因着乔洛愚和阮惜芷的缘故也算是知根知底,乔洛怯英勇爽快,怜玉机智灵巧,性情当真是颇为投的来,更何况乔洛怯一人孤寂,怜玉身世茕茕,望见彼此,确是再难以放手,这也本是人之常情。古往今来,那情意深重的,何必要几十年的修炼?那几十年走过的,倒有可能是将错就错!这乔洛怯和怜玉两日的相处,便及得上世间千万夫妻半辈子的深情,因缘一事,何曾要用时间才分说得清!却说两人情已深深,在这客栈中,终于恩爱缱绻,彼此温柔相待,享了洞房春暖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