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琮笑道:“哥哥与我来喝酒?”洛怯道:“一人独酌总是寂寥,邀兄弟共饮方是乐事。”说着给尹琮杯子里斟了酒。尹琮拿起酒杯,望着杯中酒里映出了零散月影,不禁轻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说罢仰头将酒饮尽,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洛怯道:“自古侠士,我最佩服的便是那些为国家而战的英雄,就像兄弟所言,就算是马革裹尸,也必是心甘情愿。”尹琮道:“好一个心甘情愿!”两人碰了下杯,洛怯不禁叹道:“只可惜现下不能为咱们自己的民族洒血!”尹琮抬起双眼望向天空,心中亦是哀沉,沉吟半晌,轻叹了一声。就在这时,天空落下淅沥冬雨,雨中还夹杂了些许雪片。远处跑来两名厓海会兄弟,见到尹琮,神色极其颓丧,道:“二将军,事情没办成。”尹琮一惊,问:“怎么?”那人继续道:“兄弟们打了进去,那蒙古狗官是个小官,没几个人手,都放倒了。到了牢里,发现那女子的家人都死了,那女子也死了,是拿刀自裁。恐是她宁死未从,自杀在先,那狗官又杀了她家里人。我们已将那狗官毙了。”尹琮双目紧闭,嘴唇微白,良久,缓缓道:“教人发现了没有?”“没有尾随,二将军。”那人恭敬答道。尹琮点了点头,二人退下。
洛怯和尹琮俱是神色凄然,都为这个薄命女子黯然慨叹。夜空里残月愈发黯淡,渐渐似要全隐进那阴雾之中,空中不时传来几声寒鸦哑嘶,夜雨飘零,微风旋着凋零的月桂。正是应了‘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之景。却见尹琮不自觉又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嘴中已有苦涩之味。他似在对洛怯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无助地问苍天:“这蒙古鞑子何时才能离开我中原乡土呵?”
洛怯道:“咱们厓海会定能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尹琮不自禁道:“此大任完成不知要多少年,累及多少生命!我只盼能早点拿到那绢帛,这样就可少了太多血雨腥风。”洛怯问道:“什么绢帛?”
尹琮斟满了酒,抿了一口,缓缓看向洛怯。片刻,他开始说起了关于厓海会的一宗事。只在低头抿酒之际,俊目轻眄,尹琮便开始了讲述。只是那如玉般的声音响在寒凉之夜里,又是说起这样一桩事,不免染上凄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