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手底下一个军官,无意间撞了她的小轿,闹到了我这儿来。一来二去的,竟盘扯出了儿时的那一点儿矫情。我看她一个人在扬州城混的可怜,这才偶尔去她那花楼溜达一圈儿,给她撑个场面。”段正清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将事情的始末解释给柳如君。
柳如君仔听到一半儿的时候,对这后来的事儿便已有了些猜测。只是没听得段正清讲清楚,心里总放不下。如今既是解释清了,心底那点儿怨气自然也就散了。
她了解段正清,这人生平最讨厌撒谎,自己也最是不会撒谎。既是他说与那女子没有关系,柳如君自然是信他的。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柳如君问道,即使知道是误会,她也不愿自己的夫君时常往哪种女人堆儿里去。
“现在大家伙儿都叫她芸娘,早些年我记得…”段正清回忆了一瞬,这才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叫吴芳菲?太久远了,名字已经记不清了。”
柳如君颦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小时候叫芳菲,为何如今大了,却叫芸娘?她儿时可有乳名?”
段正清摇头:“应是没有的,管她那么多呢,左右不过是个故人遗孤,偶尔照顾一下的,何必计较那么多。你若不喜欢,日后我不与她来往便是。”
柳如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心头却是甜丝丝的道:“说的跟我多小气一样,你都说了是故人遗孤了,该照顾的自然还是要照顾。不过日后,那花楼你便不要再去了。有时间我常邀她来家里坐坐,叫旁人知道这女子受我们督帅府庇护便是了。”
段正清心头暖融融的,动情不已的看着她:“得其如此,夫复何求!如君,你放心,我必不会负你!”
那日之后,柳如君果然如言,时不时的就会差人去芸娘的花楼请她。且每次去,总会表现的极为高调,有人问起更是耐心的解释,芸娘是督帅府段老爷的义妹。
芸娘的花楼名唤望云楼,极为雅致的名字。因着带来的姑娘多是究竟风尘的花间老手,在这扬州城内没什么突出的卖点,生意虽说没有间断,但多少有些冷淡。
如今诺大的扬州城,都知道了这望云楼老板娘,与督帅府的段老爷交情匪浅,一时之间,倒也叫这望云楼风头无两了。
芸娘在去了几次督帅府,尝到这个些权势带来的好处之后,对着段正清夫妇二人更是巴结的紧了。
日子过起来总是悄无声息的,一眨眼,柳如君的肚子眼见着就要到了发动的日子了。
芸娘这段日子往督帅府跑的更勤了,有时候便是柳如君不差人去叫她,她也会自己跑过来,美其名曰要为嫂嫂分忧解难。
这大半年时间,柳如君见她表现的倒是中规中矩,慢慢也就放下了戒心,甚至还真将她当成了妹妹来看。对于她和段正清接触,更是毫不设防。
见她这样来回跑的辛苦,干脆便与她商量,这段日子先将望云楼交给手底下的花娘打点,芸娘就在这督帅府住下,等她生了孩子,再回去。
芸娘自然是求之不得,假意推脱了几下,便应了下来。
柳如君的肚子有动静,是在一日夜里。段正清刚处理完手头的一些军务,回到床上躺下,一抹手底下湿漉漉的一片。抬手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段正清吓了一跳,急忙去推床上睡的正酣的柳如君:“如君,如君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