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性子,段宏业最是了解。大约是小的时候瞧多了自家阿娘的腌渍事儿,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尤其是没成亲之前做这种事儿,最是反感。
因而除了头一日没法掌控的叫她失了身子,后来的日子,段宏业都有意地控制着自己,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叫杜鹃避开他。
可如今这情形,杜鹃分明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跑进来的。段宏业没办法不多想,莫不是…
映像中的画面突然变换到了杜鹃的面上,段宏业一下子便瞧见了杜鹃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睛。胡思乱想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这么多年两人息息相伴,总还是有些默契的,杜鹃的眼神坚定,隐隐还带着些疼惜。在联想到母亲先前有意无意透露的,杜鹃是他的药。
段宏业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干什么。
这个傻丫头,还真打算将就了自己来救他。看着这样惹人怜惜的小丫头,段宏业暗自发誓,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发生什么,永不负她!
段宏业的母亲在关乎他安康的问题上,倒真是没有敷衍。杜鹃连着几日,日日晚上歇在段宏业屋子里。而随着两具身躯每夜每夜的缠绵,锁着段宏业的锁链,一日比一日细。
甚至有时候,锁链极薄弱的时候,段宏业还能短暂的挣脱束缚,得到片刻的自由。虽然这样的自由之后,总会伴着一阵绞痛,但他也是甘之如饴。
那神神秘秘的红雾,这段时间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自杜鹃到他身边,除了第一天晚上,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过他不出现,段宏业自是乐得自在。
到第七日,锁链已经细的人几乎是一用劲儿就能断了。段宏业知道,这锁链已是难能锁住他了,正准备用点劲儿挣脱,身前突然亮起一阵熟悉的红芒。
“你这也太心急了,怎么,真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红雾状的邪物讥讽的声音传来,段宏业挣脱的动作一窒。
再抬头时,已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还道你已经死了,原来还苟延残喘呢!”
红雾冷哼:“你都还好好的在这儿,我又怎么会死了?不过是钓鱼罢了。”
钓鱼?段宏业心思微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蓥然而生。
只是还不待他问清楚,虚无的半空中,突然亮起一阵银白色的光芒。光芒中,隐隐绰绰的蜷缩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那身影睁开眼睛,露出脸的时候,段宏业着实吓了一跳。那张面容,乍一看与杜鹃几乎无二。
只是待到看清,段宏业一下子就能分得清,那不是杜鹃。虽长得极像,但那女子的眸子中,那种历经岁月的沉静,和一眼就能洞察人心的明锐,一下子就能叫人将他们二人区分开来。
摸不准这女子究竟是敌是友,段宏业也不敢轻易动作,只沉默地站在一旁瞧着那女子与红雾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