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吩咐完慕容闲,转头又吩咐余挽衫:“此行你可千万要听从闲神使的安排,冥界与人界天界大不相同,若不老老实实的配合,错一步你就会灰飞烟灭。”
如此危言恐吓之后方才放下心来,至于他儿子慕容修,如今只听这凡人的话,余挽衫老实了他必定会老实,不吩咐也罢。
末了犬神忽又作沧桑状叹了口气:“原是计划婚事办成之后方才让你们去冥界的,如今这桩喜事却没了……”
余挽衫本是站起来准备要走了,听他这话忽的停下来回头:“你这话的意思是,去冥界泡溯水这计划早就有了,不是最近才想到的?”
“是啊。”犬神毫不掩饰,承认了。
“那你不早说?!”余挽衫声音忽的拔高。“早干嘛去了?早点换回来难道不好?!”
犬神淡定地挡了挡她差点喷到脸上来的口水,笑得无赖且狡黠:“这不是怕我儿提早恢复记忆不肯成婚,所以要诓你替他来着吗。”
余挽衫:“……你特么原身不是狗,是条狐狸吧?!”
“呵呵,聪明的不止狐狸,天上的犬可都聪明着呢。”
“谁说你聪明了,是说你奸诈!”炸毛。
“呵呵呵呵……”
……
第二日,三人乘飞舟秘密出府,过了差不多半天光景,操纵飞舟的慕容闲扭头自窗户往下看:“阴阳城到了。”
好奇宝宝慕容修将脑袋伸出窗外往下看,余挽衫没忍住也凑过去,狗爪子扒着窗沿。
临出门前犬神揣着一抹贱兮兮的笑意,非把她变回了小黑狗的形态,也不说理由,只故作高深地说到那你就知道了。
知道个鬼。余挽衫在心里唾一口。
下方出现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碧蓝的海水包围着一片月牙状的山脉,月牙状的山脉圈出一块圆盘状的海。月牙形的山绿色葱茏,圆盘状的海蔚蓝纯粹,两者精妙契合,相映生辉,似天上神女掉落凡间的玉玦,绿的是翡翠,蓝的是宝石。
余挽衫将整个海都扫了个遍,语气不大好的问:“不是说到了么。”哪里有什么阴阳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城外有屏障做掩护,在外面是看不见的。”慕容闲倒也不恼她的态度,回话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无甚波澜。他边说边操纵着飞舟慢慢往下降。
“是为了防止凡人发现阴阳城?”
“是。阴阳城内绝大多数是阴灵,凡人误入易丢失性命。”
“那万一闯进去的凡人命大没死还出去了,阴阳城的秘密岂不是会泄露?”见他回答耐心,余挽衫语气稍微好了些。毕竟一直阴阳怪气地说话很累么。
“你在凡间时,可曾听说过阴阳城?”慕容闲反问她。
“……”好吧还真没有。
慕容闲一副“那不就得了”的表情:“阴阳城的屏障非是等闲之物,城中也有护卫巡逻,能做到你说的这种地步的,已不是凡人了。既然不是凡人,何来凡人泄密之说。”
“倒是你……”他尾声拉长。
“对了,我可是少有的一个活着进阴阳城,还会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类。”余挽衫挑眉,“你猜我回去之后会不会乱说?”
慕容闲无语,扭头不理她。
余挽衫咧嘴露出犬牙,心道你来啊,你敢动本老子一根毫毛,就是在伤害你家殿下,有本事你就来,本老子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来怼你。
慕容闲全当没看见她的挑衅。
此时飞舟已缓缓穿过一层透明的能量屏,紧接着,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原本只有些低矮灌木的月牙山上,参天古树拔地而起,白墙黑瓦的高楼隐在繁茂枝叶间,只露出屋檐一角;麻绳木板做的木桥在高大的树干间纵横交错,将各家各户连在一起。
而那圆盘状碧海上更是蔚为壮观,一座海上古城浮水而立,一幢幢深红色墙深黑色瓦的高楼林立,被正午明媚的阳光照耀着,那朱墙更是红得耀眼夺目,红得恢宏大气。在大片火热的红中,错落有致地布着依依杨柳,松柏修竹,给这大红色点上一抹翠绿,却更映衬出那红色的热烈。这样一片红城立在冰蓝的海面上,就如海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给人无与伦比的视觉震撼。
慕容修看得呆住,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月牙形的山城是阳城,圆盘状的海城是阴城。阳城内住的是往生之人,即将入世投胎;阴城内住的是入死之人,即将过黄泉路。”慕容闲像个导游似地进行解说。
余挽衫趴在窗沿上往下看,啧啧道:“这不就一座死人城么?修那么豪华作甚?”
慕容闲不由一哂,心想这个人怎么一开口就没好话呢。
“这是冥王的个人爱好。”慕容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