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华芳芙已经先为他开口了:“我们还有事情,便不叨扰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贵主人。”
说罢,她拉着程祁就想走,女道却也不再阻拦,还让出一条路来,只是笑眯眯地道:“好一对金童玉女,真是天造地设。”
程祁闹了个大脸红,黄阳却把手中装着稿纸的木匣子捧到女道面前:“若是贵主人看了这匣子里面的东西,还有兴趣要见我的朋友,再遣人来白水潭寻我们也不迟。今日就不打扰了。”
“原来是有备而来。”女道接过了木匣子:“好吧,不能辜负了几位的一片苦心。江东程祁是吗?还有两位小朋友请问如何称呼?”
“在下黄阳,这位是华芳芙华姑娘。”
女道含笑表示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和地址,黄阳连女道的芳名都没有请教就牵着程祁“撒腿便跑”,一直跑到最近的马车上,三人上了车,关好了门。华芳芙才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好险,吓死了。”
“装过逼就跑,真刺激!”黄阳赶紧吩咐赶车师傅快点儿离开:“我说老兄,拜托下次要做这种狂生举动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下,我好请个假?”
程祁高傲地抬起下巴:“拜托,你们也看见了,这门口排队的人这么多,不来这么一出,我们等到猴年马月都未必能进得去——现在就等着收请柬吧,对了,那位女道是谁啊,我看着觉得似乎是位很可爱的大姐姐呢。”
华芳芙哑然:“我的哥哥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我真有点儿弄不懂你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位可爱的大姐姐就是被你说了半天的海棠花么。”
程祁也一下子惊掉了下巴:“什么……她就是柳如是?”
黄阳也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以为你看见河东君来了才来了这么一出……怎么,你连她都不认识。”
程祁心想我又没去秦淮河上喝过花酒,这年头也没有照相机和狗仔队,怎么可能会知道柳如是到底长什么样——不过,从今天来看,这位秦淮八艳之首,果然是倾国倾城,名副其实。
马车把三人组拉到了白水潭,还看在黄阳那慷慨的小费的份上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校园内——东京大学园其实并不是一座大学,而是十六家书院的联合体,因此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界限,书院与民居错落交杂,抱着图书的学子与拎着菜篮的农家少女一起走在路边,倒也是相映成趣。
说起来也是巧,三人组报考的都是同一个书院,因此都在同一处下了马车。刚一下车便有师兄亲切地迎了上来对学弟——嗯,主要是对学妹嘘寒问暖,一路引导他们去办理各种手续。三人也陆续见到了自己家的书童和丫鬟,知道他们已经帮自己把住宿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便暂时分别,各自处理庶务去也。
黄阳家的小厮给他们俩争取到了住在同一间院子的待遇。程祁很满意这座北方的小院——方方正正的像是刀切的豆腐一样。主屋的租客是一位博士——这里的博士,与程祁熟悉的那个作为最高学位的博士不同,而指的是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但是却并不从事教学事业的专业人员,更像是所谓的研究员。而与之相应的教授倒是纸面上的意思,与程祁所熟知的那个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黄阳与程祁住在东边的套间,两位郎君住在大屋,黄阳的仆人与管家住在小屋。至于他的西洋女婢与昆仑奴都只能住在院子里的杂货棚里。
西边的套间住了一对兄弟,他们暂时出门去了,程祁还没有幸拜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