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好着呢。”孟和昶乖巧地回答,“就是有点儿想您。您怎么把头发剪了?”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头型,只觉得母亲更好看了些。
“嗨,我嫌头发长了碍事,就剪短了,倒省事了许多。”陆瑰云忍着眼泪,冲他笑,“二月二龙抬头,剃龙头,凑热闹。”
她牵着儿子进了藏书阁旁的耳房,拿了自己放在食盒里的炸马蹄莲酥给他吃。孟和昶不饿,不过为了让她高兴,一连吃了俩。
陆瑰云捏了捏儿子的脸,发觉他瘦了,叮嘱道:“你念书也别太苦着自己了,知道吗?多吃点东西,现在春天到了,平日里也出去踏个青啥的,别总闷在宫里。你还可以出宫去找顾襄玩,不过记得别给人家添麻烦。”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喋喋不休,以前她娘黄夫人唠叨她时,她嫌烦不爱听。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娘的都一样。
可能是难得见上一面的缘故,孟和昶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懂事地频频点头,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袖,不肯离去。
陆瑰云也舍不得儿子,叫老邓在藏书阁守着,亲自送孟和昶回承乾宫。
大手拉小手,mǔ_zǐ挨着宫墙,徐徐行在夹道上。从前是多么普通寻常的画面,现在却成了极难得的温暖。
不知下一次再见面,又是何时。
承乾宫的宫门到了,陆瑰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朝他微笑:“回去吧,好孩子。”
孟和昶正要点头,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皱起了眉头。
陆瑰云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儿子问:“昶儿,你怎么了?”
“我……我……”
那痛苦似乎很是剧烈,孟和昶痛得连话都说不全,额头不停地冒汗,捂着腹部蹲了下去。
陆瑰云连忙将儿子揽在怀里,慌乱地去搭上他的脉。儿子的脉象很乱,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迹象。
她心中一惊,连忙对永忠道:“快去中医院抓药,冲天伞,黄花香,女贞叶,三叶茶,安宫牛黄散,还有败毒汤!”
永忠连忙答应,转身去中医院。陆瑰云此时顾不得别的,一把抱起儿子,就往他的寝宫去,天空就在这时下起雨来,她将外套解下盖在儿子身上,任由雨淋湿了自己衣裳。
这日中医院留守的,正是李其玉。他听说有人来抓这几味药,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然后拒绝道:“此几味药材皆十分珍贵,要请示过皇上才能给。”
永忠急了:“我们殿下都快不行了,你还在这舍不得药材?若是耽误了时辰,可谁都担持不起!”
“什么?”李其玉大惊失色,“你是说,中毒的是殿下?哪位殿下?”
“明王殿下啊!”永忠觉得这位太医莫名其妙,“您还不快去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