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端脸色微变,不知如何跟他们解释。
“父王!我问您话呢,母后在哪?”孟樱儿放下手上的小老虎玩偶,拉着孟世端的手,来回地摇,“您把她藏哪了?”
她看她的父王仍是沉默不语,想起她娘一向的“残暴”手段,赶紧去检查他爹哪儿受伤了没有。
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孟樱儿心疼道:“您不会又挨打了吧?娘也太过分了……”
“没有。”孟世端轻轻推开女儿,勉强一笑,“我和你娘……好的。”
“真的?那她人呢?”孟樱儿一脸不信地道。
孟池明跳了下来,和妹妹两个人到处去找:“母后!母后!”
忽然帘子一揭,一妇人走了出来,头戴珠钗,气势不凡,却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
“明儿,樱儿。”她唤了一声,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唤道:“母后!”
范氏蹲下,将他们揽在怀里,一个亲了一口,关心地问道:“这么老远的路,累坏了吧?”
孟池明和孟樱儿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察到母亲的口气与往常不同。
“母后,您怎么穿着宫女的衣裳?”孟樱儿心细,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回头看了孟世端一眼,“父王,出什么事了吗?”
“这……”孟世端支支吾吾,感到难以启齿。
“别叫我母后了。”范氏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脸平静地对两个孩子道,“我现在只是你父王的侍女,以后,你们会有新的母后。”
这个消息太过爆炸,孟池明和孟樱儿瞪大了眼睛,惊讶,茫然,不知所措。
范氏走到炕桌前,拾起两块点心,给俩孩子一人一块,然后坐下微笑:“但我还是你们的娘,你们从我肚子里出来,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孩子们更加迷糊了,为何母后说她不是母后,却还是娘呢?娘不就是母后,母后不就是娘吗?
因为孟世端从未娶妾,所以他们俩从小长到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嫡庶之别。
更不知道,在这世上,有些人家的小孩子是不能管生母叫母亲的。
“王爷,奴才说得对吗?”范氏转向孟世端,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孟世端压根儿不敢与她对视,叹了一口气。
夹在中间的人总是最无奈。孟世端心中有愧,可是,皇命难违。
此刻的他还抱着幻想,想着太上皇或许能收回成命,嗫嚅道:“对不住,教你受委屈了,我再去求求皇兄……”
“不必了。王爷,我看这样好的。”范氏没有哭闹上吊,而是气度从容,淡然一笑,“我从前那样对你,的确过分,这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在你边做奴才,总比在掖庭做奴才的好,等回了蜀地,我还能天天看着两个孩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