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的眉头拧成一团乱麻。
“一辈子出不来?就算他是皇孙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你又不是他的家奴,凭什么这辈子都得伺候他!”
顾襄连忙捂住他的嘴,四处看看无人发现,这才松开了手。
程远眼珠一转,有些窃喜地凑上来:“你在担心我?”
意中人的明眸皓齿,琼鼻朱唇,此时正近在咫尺。就连她的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
他心旌摇动,大着胆子牵起她藏于袖中的手,握在掌中,表明心迹:“我喜欢你。我这就去你提亲,娶你为妻,好吗。”
顾襄用力挣开他的手:“你明知道我不由己。”
她沿着巷子往前走,程远跟在后头,一个劲地出主意。
“我知道你怕皇孙下不同意。但是咱们可以一块去求太子下,太子下通达理,不会不你出宫的。或者,让我去和皇孙下说明白。”
眨眼间巷子就走到了尽头,到了护城河的河边。两人并肩沿着河边走,微风习习,吹起耳边的鬓发,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愁思。
“你冷不冷?”程远将外取下,给她披上,“秋天寒凉,多穿点。这种事应当是男人来cāo)心的,你别管,交给我就行了。”
顾襄从小长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程远俨然是将她当成了柔弱女子来保护。
她虽然感动,却不想让他冒这个险,口气坚决道:“此事容我再斟酌,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不嫁你。”
由于程远的出现,顾襄买完东西回宫时已经有些晚了。孟和昶那个鬼机灵的小家伙,对此怀疑了起来。
“姑姑,你怎么这会才回来?”小侦探问道,“不会去见了什么人吧?”
顾襄自然不愿说实话,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个毽子来,递给孟和昶:“奴才置办完东西,还给下带了这个。”
那毽子是由染成五色的鸡毛制成,色彩鲜艳,斑斓可,小孩子一见到就喜欢。
孟和昶的注意力,果然被毽子吸引去了,将它扔到空中,兴致勃勃地踢了起来,嘴里还数着数: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可惜孟池星不在,他没对手,只能一个人踢,自娱自乐。
顾襄趁他兴致好,缓缓蹲下:“下,奴才想和你商量件事。”
孟和昶一边踢,一边问:“什么事?”
“普通宫女二十五岁就能出宫。”顾襄开口,“等奴才满二十五岁了,是不是也能……”
毽子踢到一半,留在空中,啪地落下砸了个响。
孟和昶生气地盯着顾襄:“你说这么多,还是想抛下昶儿!”
“不是不是,你先别急。奴才也舍不得下。”顾襄连忙放柔声音,循循善,“只不过二十五岁再不嫁人,奴才就嫁不出去了,以后只能孤独终老。其实等二十五岁再走,奴才还是能陪下好几年的。”
“姑姑干嘛要嫁人?”孟和昶犯犟,“嫁人有什么好的?能有宫里好?姑姑不用担心老了的事,以后昶儿长大了,给姑姑养老!”
顾襄看他额上青筋暴起,知道和他说不通道理,只得哄了几句,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