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和孟和昶吵得不可开交,蒋太医夹在中间不好插话,寻着个机会就悄悄溜走了。
孟和昶不听话,还说顾襄是“奴才”,顾襄不觉有几分寒心,将他送去上书房后,回来路上正好碰到小爷和陆瑰云。
她退到路边,蹲福道:“给太子爷请安,给侧妃娘娘请安。”
“顾大人免礼。”
陆瑰云见顾襄似乎不太高兴,心里咯噔一下,多半是儿子闯祸了。连忙带着尬笑问顾襄:“顾大人,是不是昶儿惹你生气了?”
顾襄叹了口气,言又止。
看样子不是小问题。陆瑰云与小爷对视一眼。
“他要是再逃课,你只管打骂。”小爷曾经也是熊孩子当中的一员,对此很有经验,他相信,对付这种脸皮厚的小孩儿,不打不成器,不骂不成才。
这也正是顾襄的为难之处,虽然她负责照顾孩子,但是她并不是孩子的母亲,更不是宫中的主子,顶多说教几句,真动手还是不敢的。
顾襄低着头,没说话。
虽然陆瑰云已经尽量匀出时间给儿子了,但是军营cāo)练不敢马虎,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她看顾襄的表,便知道熊孩子确实不好管教,决心过几休假时,好好和孟池昶讲讲道理。
今儿上书房比往常闹,皇帝怕孙子读书孤单,找了宰相家儿子汪泽给他做伴读,并在宗室贵族找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一块进上书房。
等先生放了学,大家纷纷围到孟和昶边,问他:“皇孙下今儿怎么迟到了?”
孟和昶心虚地tiǎn)了tiǎn)嘴唇:“我早上不太舒服,所以来晚了。”
另一个小孩就问:“不舒服还来呀?皇孙下也太勤奋了。”
“噗嗤!”孟池星顿时笑了,揭穿道:“他勤奋?还不是顾姑姑bi)着来的?他一见到姑姑,就像老鼠见了猫。”
“原来堂堂皇孙下,还会怕一个奴才呀!”大家哄堂大笑。
“胡说!奴才不就是条狗,有什么可怕的!”孟和昶死要面子,红着脸地辩解。
顾襄照常来接小皇子和小皇孙,刚好在门外听见这一句,像一记响雷砸进脑子里,动弹不了。
晚上,顾襄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求孟和昶补课,而是放任他和孟池星玩到夜深。
孟和昶玩疯玩累了,由嬷嬷伺候着洗漱,就躺上睡觉,突然想起还没告诉顾襄,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姑姑。
顾襄收拾完东西,走进孟和昶的寝,看着上的小不点,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透过昏暗的光,孟和昶看见顾襄似乎有些反常,小心翼翼地问:“姑姑,你还生我的气吗?”
小孩子清如溪水的眸子里,毫不掩饰求原谅的眼神。
顾襄避开这个问题不作答,冷冰冰地道:“明儿奴才要回家。”
孟和昶以为她只是回家几天,一听还高兴,那自己岂不是没人管了?嘻嘻笑道:“那姑姑回家好好休息。”
“嗯,时候不早了,下睡吧。”顾襄给他盖好被子,灭了蜡烛,转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早上,孟池星问孟和昶:“姑姑昨儿说回家,是不是被你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