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夏时分,阳光渐渐温暖富足,云淡风轻,鸟鸣声悦耳清新,偶尔夹杂着几声蝉鸣。
陆瑰云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小爷向皇帝告了假,专心陪伴。自上次事后,黄夫人总对小爷不放心,事事亲为,照顾女儿。
蒋太医每来诊脉,皆言脉象平稳,保养得宜,定会mǔ_zǐ平安。
陆瑰云还是改不了写剧本的老习惯,时不时地还提笔写戏,小爷怕她累着,不许她写。这她偷偷地铺纸磨墨,被小爷发现了,连忙将桌上的一张宣纸藏在后。
“想写东西什么时候不能写?差这几天?”小爷说罢,一把夺过宣纸,拿来一看却是愣住了。
她没有在写戏,而是在画画。画纸之上,墨迹浓淡之间,勾勒细描着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栩栩如生。
那少年着一白色竹叶花纹的苏绣常服,头戴湿润的羊脂玉冠交相辉映,鼻梁高,双唇紧抿,精雕细琢的轮廓,映着清秀英俊的面容,下巴微微抬起,神中似有不屑。
如此既通贵气,又桀骜不驯的,不是孟池羽是谁?
小爷看了看画,却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画得怎么样?”陆瑰云将子向前探,支起下巴,十分期待小爷的评价。
孟池羽勾了勾嘴角,摆出和画中一样的不屑表。
“喂,你也不给面子了。”陆瑰云翻了个白眼,“我觉得画得好的呀,多像你呀。”
“来人,把笔墨都收起来。”小爷一边下令,一边站到桌前对她道,“你忘了蒋太医怎么说的,少费点神,以后再画。”
陆瑰云不干,撇嘴,说起了歪理:“我天天不费神,像傻子似的待着都要待废了,有什么意思?不如动动脑子,说不定孩子随我,更聪明。”
俏的小脸就在面前,灵动狡黠的目光掠过,撩人得很。小爷伸手刚想捏一把媳妇的脸,不防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黄夫人捧着碗银耳羹,出现在了门口。见到眼前这一幕,她脸色微变,放下碗就将陆瑰云护在后。
“下在做什么?”娘亲的眼神里满是防范和警惕。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爷,在岳母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黄夫人义正言辞:“下也该知道,娘娘如今快要临盆,打不得碰不得。若是出了闪失,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臣妇刚才瞧着呢,您不会是想打人吧?”
小爷:……
陆瑰云连忙帮着小爷解释:“娘,你误会了,我们没干嘛。”
黄夫人听她说了缘故,这才敛了敛神,将方才未行的礼数补上,向太子请安。此时小爷已是意兴阑珊,只是摆了摆手请她免礼。
陆瑰云按了按头上的位,无奈道:“娘您先回去歇着吧,我好着呢。”
黄夫人看了看闺女,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临出门前还担忧道:“若有什么事,娘娘可得叫我。还有下您多担待着娘娘。”
小爷连忙保证,黄夫人这才带上了门。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小爷瞪了媳妇一眼,“我在你娘眼里成了什么了。”
陆瑰云把刚才那碗银耳羹给了小爷,赔笑道:“消消气,消消气。”
小爷端起碗,拿勺子舀了一勺,却是递到了媳妇的嘴边,开玩笑道:“这是你娘给你炖的,我可不敢喝,等会又进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