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伯哈哈大笑,讥讽道:“平海潮生?呵,也不过如此。”上鸿子回敬道:“我看你也没强到哪去,只是占了地形和兵器的便宜罢了。”
“那我们出去打过?”赵公伯再次提议将战场转移到外面,可龚宁一众却是担心一旦将众人引至室外,赵公伯的手下一定会来合攻他们,在里面却始终没有人闯进来,定是赵公伯吩咐过任何人不准进入书房,如此良机,怎能拱手相让。
在这室内虽然地形狭窄,但一来可以避免被围攻,二来众人是以多敌少,胜算较大。若是胜了还可以去看看赵公伯此人到底在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不必了,在这里一样能收拾了你。”徐召巨淡淡道,他站在上鸿子左侧,疯丐站在右侧,三人并肩而立,再次将赵公伯合围。
赵公伯站在石壁门内二尺左右,半个身子隐入黑暗之中,如鬼魅般。只能依稀看见他嘴角挂着的一抹不屑和熊熊燃烧的气势,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全然不惧三人。
“胡金,袁土?”红莲皱眉叫道,胡金的实力在他眼里虽然不强,但颇具特色,即便他尽力掩饰,又有龚宁在一侧扰她心神,却仍旧被她看出了胡金的身份。
胡金、袁土不答,红莲娇喝道:“怪不得你二人的袖子比正常人长上一些,原来是遮掩你们残疾的手啊,呵,没想到你们诈死投敌,还敢来与我们做对?你们处处与本护法为敌,今日既已都被本护法看了出来,何必再遮遮掩掩,装神弄鬼。”
胡金自知再也瞒不过去,索性摘下蒙面,露出本来面目,喝骂道:“投敌?你们魔教才是我二人最大的敌人,何来投敌之说?若不是你们这些虎狼之徒,我们暗门岂会被灭?”他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将整个魔教铲除以祭宗门那些死去的亡魂。
赵公伯将目光转向胡金,看着那张多年来在他面前讨好求荣的脸庞,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道:“也难为你们二人潜伏在我身边多年,替我办了不少事情,呵!可是你们也是蠢得厉害,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是么?我早知道你们两个畜生并非诚心投我,从你们来我府内做事第一天起,我就派人时刻监视你们,虽然你们真的为我做了不少事,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了么?零逸那个不开眼的废物的弟子么?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弟子。”
赵公伯此言一出,不亚于在胡金与袁土心中狠狠扎了一刀,虽然二人早有怀疑,但此刻听赵公伯直认欺瞒,那种钻心入髓的疼痛,令他二人痛不欲生。
“原来我们这些年错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竟然只是一个笑话?一切都是我们二人自以为是么?师父,我们现在双手已沾满血腥,还能是咱们暗门的大侠士么?我好恨,好恨!当年还不如随你们一同与他们拼死相抗,也好过这浑浑噩噩的生活啊!”胡金心中悲伤叹息,恨不得仰天长嘶。但他不能轻易求死,魔教一日不灭,他就一日不愿死,就算自己不能亲手摧毁魔教,他也要看着魔教覆灭瓦解。
袁土脚步虚浮,被马晟的凌波掌击中胸膛,伤势不重,可他却跌坐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面色变得煞白,似是懊悔,似是愤怒,似是疼痛,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他眼神木讷,甚至这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记得暗门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宗门大殿,血流成河,天昏地暗,他只记得师父虽然修炼正道中人不齿的魔功,却是菩萨心肠,虽说长了一张铁黑的脸,看起来却是那么慈祥。
可一切,都被魔教给毁了,暗门就是他的家,他生是暗门中人,死为暗门之鬼,这一瞬之间,好似多年来压抑的思念全都顺着脑海迸发。
袁土大吼一声,踉跄着爬起身来,双目赤红地盯着他面前的大仇人,这个对他指手画脚十几年的人,这个他忍辱负重卑颜屈膝刻意讨好了十几年的人,愤怒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左掌挥的虎虎生风,像是一个大蒲扇一般扫向依旧淡然的赵公伯,似乎想要将他拍成肉末才肯算完,他嘴里喃喃骂道:“卑鄙小人,卑鄙小人,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
赵公伯淡淡道:“我卑鄙?从魔主将你们二人送到我面前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算计我了,难道你们骗取我信任就不卑鄙么?呵!”神情一凛,手腕微微抖动,龙斩霎时发出“噼里啪啦”地巨响,像条柔软的蛇一般扭曲缠绕,迎向袁土扫来的左掌。
眼看龙斩就要落在袁土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掌之上并将袁土的左掌搅碎的千钧一发之际,沉寂在伤痛之中的胡金那鹰眼一缩,心中直突,身形已经直扑而上,可奈何时间太短,他若是早一分一毫发现,也不会如此吃力。
眼看就来不及迎上去,胡金想也没想,手臂一甩将细剑陡然掷出,飞也似的撞向龙斩,这一下去势奇疾,威势不弱,想来撞开龙斩也并不难。
可如同胡金想象中那般将龙斩撞开的画面并未出现,只见龙斩依旧完好无损地握在赵公伯的手中,赵公伯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似乎胡金情急一击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一般,龙斩与细剑相撞的一瞬,变得极为柔软,不但抵住了细剑的去势,还像一条绳子一般,骤然在细剑上缠绕两周。
赵公伯与众人酣斗半晌,仍旧气息平稳。细剑被这一绕,已是没了半分去势,“呛啷”一声掉落在袁土面前。赵公伯手腕又是抖动,龙斩去势不减,向袁土左掌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