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又爬回炕上,面朝着里面躺下,想着妈妈刚才的举动,自己心里苦笑道:“妈,您要是知道您的女儿私下里背着你干了什么,不用说叫我吃饭了,恐怕会把您气个半死吧?唉,愁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对金一诺说。”
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又睡着了,连我妈是什么时间走的我都不知道。
不过,我妈回来时到窗外放锄头的声音惊醒了我。没等我妈走进正间,我赶紧坐起来,随手从枕头边上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开了一页放到尚盖着身子的被子上。
妈妈走进来笑着说:“我以为你还在睡呢。今天已经睡的不少了,看书看累了就到门口溜达溜达,春景天里别整天憋在家里。你这样子整天不出门好人也会憋坏了的。别看书了,今天天挺好的,到门口耍耍,捎带着给我撮点草回来,等一会给我烧火吧。”
听着妈妈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地满心疼爱,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答应了一声,跳下炕,穿上鞋子,拿了一个大点的篮子,往门口走去。我实在是不敢再在家里了,我怕妈妈的爱心继续泛滥。妈呀,您叫女儿怎么有脸面对着您的爱心呢?
出了院门,将篮子装满草以后,我就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将脸转向西方:他每次都会从那个方向来的。我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会笑嘻嘻地站在我的面前。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睁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我抬起头向远处延伸着的道路看去,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叹了一口气,笑自己痴傻,今天是星期三,又是傍晚,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天边的红日正搁在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上,圆圆的,红彤彤的,却没了白天耀眼的光芒,仿佛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画。红色在浸润,漫天的晚霞也成了红色,成了血一样的颜色。我的心颤抖着,随血红的太阳一点一点缓慢地往下落。太阳明天还会照常升起,我的心却沉重地跳不起来。
不知道在外边痴迷了多久,直至天边的红色都变成了暗灰色,我才步履沉重地往家走。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忧郁从脸上沉到心里。带上门,也希望把满腹的忧郁关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