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像你?扭捏作态。我是‘是真名士自风流’。”
以前还没有同学这样当面说过我呢。我脸一红,略微有点尴尬:“你倒不客气。说人家扭捏作态,说自己就成了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
“我这叫做‘不打自招’。”
唐思远的话让我一下子笑喷出来:“真没听说过,夸自己还说是‘不打自招’。你不觉得脸红?”
“我脸不红,是白里透红的。”唐思远继续他波澜不惊的语气。
听他说的有趣,我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自己跑丢了,笑他道:“你可真能给自己往脸上贴金。白里透红?你还成花了呢。”
唐思远认真地看着我说:“怎么,在你心里,我的脸没你的白是不是?”
“谁跟你比?”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扬”自己,我的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再跟他对戥下去,讪讪地低下头看起书来。
唐思远却也没再卖他的“鱼汤”。
大约是唐思远“卖免费鱼汤”的一个星期后,忘了什么原因,我从教室外面匆匆忙忙地向教室里就走。我没想到,也没看到唐思远刚好从教室里往外走。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差点和刚刚一脚跨出教室门外的唐思远撞个满怀。
也幸亏我走路的速度还不算太快,身子又灵活,看到他出来,我急忙刹住脚步,往旁边一闪。唐思远也停住了脚步,却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在那儿不再动弹。
想到刚才差点撞上,我脸一热,说:“什么时候换你当门神了?”
没想到唐思远更有话说,“那也比你急着投怀送抱强!”
我大窘,不知道他是指的刚才,还是意有所指。我有点恼羞成怒,说:“你的脸皮够厚的,说这话也不嫌脸红?”
“一点也不红。白里透红刚刚好。”他依然一本正经,拿出“卖鱼汤”那天晚上的说辞来回答。
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意思再臭他,也没好意思让他让开路,转身低着头又往教室外边走去。
我不相信他能老是堵在门口。
说实话,唐思远的脸真的挺白的,他的白不同于我这种类型的白,我的白是东方人皮肤那种白,白中略带一点黄,而唐思远的白,却是欧洲人皮肤的那种白,白得细腻、白得毫无渣滓。金一诺也是白皮肤,可是他的跟唐思远的又不一样。
也不怪唐思远自己说,他的皮肤真的是白里透红的。只是他的脸很小,很瘦,如果不是他说,看到他的人就光看到他的小脸了,注意不到他的皮肤。
不过,再怎么好,自己说出来总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味。
我刚一转身,唐思远也不当门神了。他将另一只脚也跨出了教室,又往前紧走了两步,在我的身边轻声说:“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根本就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吧?”
我一震,脑子里马上记起了元旦那天晚上的情景。我怎么会忘呢?他的话经常会在我的脑子里回响。只是潜意识中我不愿意相信就是了。
我的脚步一顿,没等我回答,唐思远又说:“你妈就没教过你‘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停下了脚步,有点强词夺理地说:“谁的脸上也没刻着‘好人’两个字,谁的脸上也没刻着‘坏人’两个字。我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唐思远哂笑道:“我跟你说,我就是实打实的好人,我让你离着他远点的那个人就不会是个好人。”
我没想到唐思远这次把话说得这样明白,我欲待反驳,却又无话可说;要自己就此相信他,却又是不可能。正在犹疑,唐思远说:“你将来不如嫁给我吧,至少我不会害你。你考虑一下,我等着你。”
我完全没有想到唐思远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愣在那里。唐思远却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
唐思远的这番话仍然没有引起我的足够重视,不过,我也没有认为他是故意来挑拨我和金一诺的关系。实际上,尽管我没有接受唐思远的意思,可是从那以后,我对他却有种亲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