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琳主动站起来说:“对不起!老师。是我先跟郝牵萦开玩笑的。”
政治老师把眼一瞪,说:“你们课下开玩笑我管不着。可是,郝牵萦却是明明听到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却还故意引起话题,捣乱课堂纪律,这个我就不能不管!”
听老师这样一说,我心里也很后悔,林奕琳不过是跟我开个玩笑,我干嘛这么性急地在课堂就不依人家。想到这儿,我赶紧红着脸,小声说:“老师,对不起!”
谁知政治老师根本不为我的道歉所动,依然板着脸说:“我跟你们说,你们别给我瞧不起政治,都说政治是副科,副科怎么了?难道高考不占100分?你们想想,除了语文、数学,再有哪门课能够像政治一样让你们从小学到大?等到了高考录取的时候,难道还会有人给你们区分一下,你这90分是英语科得的,你这70分是政治这科得的?有没有人会给你们区分?没有!高考看的就是你们的总成绩!如果你们不是什么高干子弟,如果你们不是生在北京、上海,你们就都给我安安心心地好好学习!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它不会因为你是西施娘娘就给你多加上几分!”
听着政治老师说的那么有道理,听他竟然也提到什么西施娘娘,我更加又羞又愧,站在那儿,头几乎就要低到课桌上去。我正在那儿患得患失呢,就听政治老师又来了一句:“林奕琳坐下,郝牵萦你给我到教室门口站着去!”
我羞愧难当,也不管老师是让我到教室里面的门口,还是到教室外面的门口,低垂着头走到教室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我刚刚拉上教室门,准备到门边上当门神,就听到政治老师在教室里喊了一声:“郝牵萦,进来!”
我一愣,不过,想到不用站在教室门外丢人现眼,还是马上重新拉开门,走进了教室。
偷偷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政治老师,见他正背对着我在黑板上板书。我尴尬地站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叫了我进来。直到他将要板书的内容写完,方才转过身来对我说:“谁让你到教室外面去的?我说让你到教室外面站着了吗?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教什么的?”
政治老师的话让我似懂非懂的。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没有罚我到教室外面,可如果让我在讲台桌边上站着,还不如让我出去站着呢。众目睽睽之下,不是更难堪吗?可是,他又问我知不知道他是教什么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呢,政治老师扶了扶他的宽边眼镜,说:“我身为一名政治老师,能在上课时让自己的学生到教室外面去站着吗?看你认错态度还挺好,回座位去吧。”
我一听政治老师的这句话,如蒙大赦,赶紧低垂着头向我的座位上走去。心里不由感激地想:看来“马列”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嘛,可见认识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外表。
这是第二次被撵出教室了,不过,也许是“习惯成自然”,这次竟然没有上次被于光亮撵出去时的那么羞恼。
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听政治老师又说:“我知道政治这门课很枯燥,很少有人会对这门课感兴趣。可是,你们别忘了,这门课的分值一样是100分!你们别因为政治是副科就不以为然。副科怎么了?学好了可以往上给你们拉分,学不好就只能拖你们的后腿……”
尽管还是对学习政治没有兴趣,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约是我自从上高中以来听讲听得最认真的一次。
不知不觉地,下课铃声响了。大约是一开始上课时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政治老师略微拖堂了一会儿。
也许是同学们都被政治老师今天的威风吓到了,直到政治老师走出教室,整个教室里还是静悄悄地。
谁知道刚刚走出教室的政治老师又调回头跨进教室,冲着我喊了声:“郝牵萦!”我的心一阵狂跳,还以为他是要来找我算后跟帐的呢!没想到他接着说了句,“外边有人找你!”
我一愣,接着就听有的同学“哈哈”大笑了起来,林奕琳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快出去吧!皇上派来的使者来接西施娘娘回吴王宫了!”
我大窘,觉得出去不好,不出去也不好。正在做这时,我的好朋友,我们村的郝舒梅在我们教室门口朝着我喊道:“郝牵萦,你出来一下!”
在有些同学故意地哄笑声中,我逃跑似地冲出了教室。
没想到郝舒梅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又交给我一件令我为难的任务。
郝舒梅告诉我,她从小就崇拜jūn_rén,长大后做梦都想嫁给一名jūn_rén,她对我们班的甄凯军很有好感,想让我给她捎一封信给甄凯军,约他出来说句话。我很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该给郝舒梅捎这封信,不知道要怎样来捎这封信。我问她:“不是那个杨春雨给你写了情书吗?”
郝舒梅不屑地把头朝着一边一歪,说:“他给我写情书我就要答应啊?想追姐的人多了去了。”
最终,郝舒梅的信我没有送到,因为还没等到我找到机会跟甄凯军说,他和鲁臻豪就悄悄地走了。
我本来就是那种重感情的人,更因为郝舒梅的这段小插曲增加了许多的离愁别绪。原来,我很爱这个班级,很希望能与我的同学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可是,总有一天我们都是要各奔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