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要死守,但却不会守死。以雁门之粮草囤积,兵马物资守上个把月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周围的张颌将军和徐晃将军就会带领部队来救援我们的。虽然我们眼下没有办法将求援的消息放出去,但只要时间一长,敌人如此浩大的行动还瞒得过天下人吗?那简直就是说梦啊。”郝昭给自己的手下以详细的解释,并用一个时间坚定了他们的信心。
“半个月吗?那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休要说半个月,就算让我们死守上两个月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听了郝昭给自己定下了这么一个时间,他手下的将军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中有些有头脑的家伙们仔细思考了一下郝昭所说的话语,很快就品味除了其中的关键:曹魏毕竟是打算对草发动进攻的,这个进攻计划一旦实施,曹魏的大军将像展翅的大鹏一般将自己的两翼向北再向北的展开。尽管这样的展开在计划发动之后彼此之前的配合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刚强,但在眼下打算在同样的时间发动计划的曹魏方面,却是肯定会将三方的联系用某种手段给联系起来。在这样的联系中一旦,三方的一方出现了问题,那么另外两方肯定会在几天之后得到消息。即使把这得到消息的时间推后几天计算,再加上曹魏方面出兵的时间,众人再怎么满打满算似乎也只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防守就可以了。这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事情。雁门的粮草已经囤积的许多,足够雁门的五万大军一年的需求。至于守城物资虽然因为自己是打算进攻的一方,而没有刻意去囤积,但即使以雁门原本的储备量而言,而是足够自己这些人消耗的了。至于兵力,自己这边的是五万人,而对方那边的则是十万。十万兵攻五万兵防守的城池,这哪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兵书上对于打成的兵力可是说得很清楚了:十倍而围,五倍而攻。而现在对方的兵力只是自己的两倍,那究竟算什么呢。这似乎也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对于能不能把城池守住,郝昭和他的手下们对此信心十足。在城池被围的第二天上头,他和他的手下们,上了城头,让所有的士兵们都准备好,打算就此应付敌军的攻击。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雁门城外的赵云不知道是早有命令不得擅自进攻,还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凭持而不急着来攻打自己的缘故,却是直接在城外将自家围城的大营紧紧的闭着,将所有的人马都囤积于营地内,对着剑拔弩张早已作出了防御态势的雁门城,亦是相对的摆出了一副差不多的防御模样。
“他们想做什么?”对于这样怪异的架势,郝昭也不怎么明白,他那早早就花白了眉头紧紧的纠起,一声问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是直接瞅向了他身边的部下们。
“唔……可能今天的战斗打不起来了。看他们营后那烟尘四起的模样,想来他们是在打造攻城器械吧。昨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攻来的部队——打到这里的这些清一色的都是骑兵。”郝昭的主簿刘晋如是说道,年仅二十的他非但生了一双天生的明目,更是对战争的方方面面有了非常细致的了解。从明面上来说,他是平南中郎将刘延的长子,是一个凭借着父亲的余荫才做到这个位子的纨绔子弟,但在暗地里他非但是一名对李晟心怀怨恨的人,更是已经故去的大魏丞相贾诩最为杰出的弟子。
“打造攻城器械么?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骑兵的威力虽强,但拿坚城没有任何办法。从古至今只看过步兵爬上城头的,却没见过骑兵能乘着马上来。”郝昭闻言想了却是认可了主簿刘晋的说法:“看来我们还有至少上天的时间。”他最终做出这样的判断,随即以此下达命令:一部分人马在城上侯着监视着城下的动静,一部分人则回到城中休息。敌人眼下就开始如此长远的准备,可以想象的是他们准备得越是充足,那么几天之后打起来的激烈程度也就越强。虽然还是肯定他们不可能就此攻破自己的城池,但在想象中那样激烈的攻城战中自己周围的兄弟到底能有多少存活到最后呢?郝昭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三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一切都入郝昭自己所预料的那般,赵云在着围城第三天的上头开始了一场攻击。利用三天时间制造出来的几十架投石机一溜儿排开,很迅速的在那些各自尉官的指挥下,将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投到了城墙之上。在那一声声的砰响之下,磨盘大小的巨石将雁门的城墙砸出了不少难看的痕迹,刮下了不少脆弱的土灰,也压实了几个是在是倒霉的士兵。
“该死的……!”郝昭暗暗的咒骂。他本来看赵云摆上了投石机,摆出了弓箭手,列起了登城兵,便以为赵云会按照一个正统的顺序来攻城:即所谓的在城勒令城池投降不果之后,让弓箭压制城头上的床弩和弓箭手,用投石车轰击城墙打开豁口,掩护登城兵的攻击等一系列手段来对付自己。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郝昭也据此做了一系列的手段。但不想李晟方面却不是以弓箭压制来拉开战幕的,却直接动用了投石机。
“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的床弩将他们的投石机给摧毁吗?”郝昭奇怪着。他估算了一下李晟方面投石机的射程,发现他们投石机的射程虽然比自己城头上投石机的射程还要远上了五十步,但却依旧比不上自家床弩的射程,而对方将自家的投石机一字排开却是更加明白的给自己列好的靶子,似乎明白的告诉自己“来打我啊!”——“这还真是嚣张啊!难道他们就这样肯定的以为我们的雁门没有床弩吗?”郝昭觉得自己有些被小瞧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你能在第一轮的射击中就把他们的投石机给摧毁吗?”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做怎样的打算,郝昭只得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既然对方将靶子都给自己列好了,那自己不好好的招待他们一番怎么能行呢,于是他唤来了那边掌管床弩的百人将陈焉。
“这恐怕很难。敌人虽是静止不动的,但却分散的分开。在如此将近两五十百步的距离上,以我们眼下的这三十几台床弩要一口气灭掉他们很难。除非将军允许我把其他城墙上的床弩给调一些过来,并让我使用炸裂箭。否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天生一幅苦瓜脸的陈焉严肃的向郝昭建议道。
“是吗……?”郝昭淡淡的道了一声,瞅着不断飞上城来的巨石,听着耳边不住爆起的轰鸣和士兵临时的哀嚎,感受自己脚下这段城墙的颤抖,他愤恨的一咬牙下达了命令:“我将床弩调度的工作完全交给你负责,需要多少士兵,使用什么箭矢全部由你来决定。我只要求你尽快将面前的这些该死的东西给击碎,我可不希望在看见他们往我们这儿丢石头了。”
“我明白!”掌管床弩这样重型武器的陈焉自然晓得自家的上官郝昭为什么会如此痛恨敌方的投石车了:“尽管这些投石车不能完全将自家城头上的守军给砸光,但他们却可以用巨石将整个城墙给砸毁。它是以破坏城防本身为目的武器,而城防则是自家眼下和李晟的十万大军对峙的关键。想要守住城池,就必须制止它们这些投石车的发射。嘿嘿,眼下也只有我能做到这一点了。”陈焉知道郝昭将权利交给自己,既是看重自己在指挥床弩上能力,也是出于对自己这位老乡的故看和提拔。作为一个十余年不得志的老军伍,他当然晓得自己不能辜负这样的信任与照顾。于是,拍着胸脯向郝昭保证:“一切就包在我身上了。”
保证之下,陈焉自然出了十分的气力。在巨石纷飞当中,无数冒死而上的士卒们缓缓的将一台台床弩从原来的位置上搬过来,安在了城头之上。之后,大盾斜斜的支起,给床弩搭上了一个不怎么牢靠的防护。当然,这样的防护对巨石的飞落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但对从城下射到城上来的弩箭确有很好保护作用。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陈焉郑重其事的举起的手中黄旗,一张苦瓜脸严肃无比的喊着只有床弩手能够完全理解的命令:“吊高五度,三箭连射,放!”随着最后一个话音的落下,陈焉手中的黄旗也随之挥落。所有的床弩手不约而同的扳动自己手中的机关,在一片“夺……夺……夺!”的响声当中一百余支巨大无比的爆裂箭散发开去,在空中掠过一道可以看见的弧形重重的没入李晟军的投石车阵中。
“轰!”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鸣,随着弩箭上引信燃尽而发出,落地的百来支将同时爆炸开来,狂暴的释放着自己潜藏的力量。碎石,铁砂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一切,将一架架看似高大而脆弱的投石机撕扯得四分五裂——正如郝昭所希望的那样,一击之下投石机全毁了。
“嘿嘿……我用床弩破了你的投石车!赵云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接下来究竟如何攻城。”投石车被解决掉了,郝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望着城下的赵云心中充满了自得。
“呵呵……郝昭你上当了。投石车这种老爷货色,我赵云怎么会放在眼中呢?”和郝昭一样,赵云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似乎完全不把自己刚刚遭受的损失给放在心上。几十架优质投石车的报废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堆木头的集合物嘛。”赵云如是想着,轻轻的一挥手,便让那些侥幸在床弩的攻击下逃得一条性命的士兵迅速的退下,而后分列开了自己身后的阵势,让一群穿着打扮和别人分外不同的军士推着十余辆四马箱车上得阵来。他们就在赵云的身前站立住了,几个牵马的士兵来到箱车旁边操作了一番,却是把箱车的车厢给拉开了。之后,一样仿佛是铜铁浇注的黑色管子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三五个士兵犹如一杆杆标枪一般直挺挺的站立在那管子两侧,手中拿的不是什么闪亮刀枪之类,而是一根长长的木棍和一支正在燃烧的火把。
“真是非常奇怪的举动?他们究竟打算做什么?”郝昭不认得那管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心下自然觉得赵云的所作所为和那巫蛊之术一般怪异了。
“不好……”郝昭不认识下头的玩意,他刘晋可将之看得一清二楚。真实的展现在城下的东西很快就跟他脑海中记忆的东西重合在了一起。他是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的,当下暗叫一声“不好”,张口就想劝说自家的长官:“赶紧避一避吧!”
然而他终究是来不及了,他这边的嘴巴才微微的张开,那边便听见城下响起一片沉闷的轰鸣。十几朵浓黑的烟雾在城下冒起,十几个黑色的圆球飞上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笔直的朝自己所在的城头冲来。
“完了……这雁门守不住了。”眼见自己慢了一步刘晋也只得顾了自己连忙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