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化羽自是不愿,可再要拒绝,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妄自尊大,心中瞧不起李飞雪,正自为难间,前往军营巡哨的李宗元回来了;自那晚遇刺之后,李宗元深恐刺客会借此时机破坏成都内军政大事,连日来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所派出的一营兵马共计五百人日夜搜索不停,却连那位自称西夏密使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李宗元只道对方是打算趁着西夏进兵之时扰乱驻军后方,更是急得不了了,听闻黄化羽正是数日前在刀锋谷剿灭流匪之人,也只是略略点头示意,随后便满怀心事的回到了书房内。
李飞雪知道父亲这几日心情不佳,也不敢像往日一般前去找父亲嬉耍,向黄化羽告了个罪,即便命人准备午饭,自己先带着黄化羽和徐若云二人前往饭厅等候,一时间竟忘了比武之事。
到了晚上,黄化羽应下徐若云之邀,在将军府中留宿,深夜时分,黄化羽一时睡不着,踏着皎洁的月光来到后花园中,忽然听得园中传来幽幽一叹,悄悄望去,只见李宗元一人独自站在花亭中看着月亮痴痴发呆,黄化羽知他为那所谓的‘西夏密探’之事发愁,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白日里他本想单独寻找机会将此事与李宗元说明,但李宗元自回到书房后便独自呆了一整日,就连李飞雪也不见,此地人多嘴杂,黄化羽为保密起见,自己又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去找他谈话,此时却是天赐良机。
黄化羽四下查探了一番,见四周除了远远的守在花园外的两名侍卫外,再无他人,便信步来到花亭中,轻声笑道:“天色已晚,将军怎么还未歇息?”李宗元见黄化羽到来,初时微微一愣,随即强笑回道:“原来是黄公子,只因月色难得,老夫一时兴起,就随处看看。”黄化羽道:“我观将军脸色焦黄,似是脾土郁结,莫不是有心事,在下这里有一方良剂,或可医除将军之患。”当下,黄化羽便将前几日的情况和他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向李宗元道明。
李宗元得知事情真由,刹时间兴奋异常,老脸上如同醉酒般殷红一片,对黄化羽装做‘西夏密使’之事毫不介意,待看清西夏内奸名单,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西夏细作竟有六十三人之多,且大多为官府中人,最让他为之震惊的就是,成都太守焦作佃以及自己的副将王告之也赫然在列,这二人一文一武,太守焦作佃更是李宗元的顶头上司,成都兵马尽数掌握在此人手中,倘若临阵反戈......,略微一想,李宗元直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