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空荡的周王城朝殿正门,围了一大圈人,从正门入殿需要进三道牌楼,修建的也是颇具气势,可是冲绳府府衙的大牌匾只有一块,挂在哪里成了争论的焦点。
王伦主张就挂在第一道牌楼,陈经德觉得不妥,这是整个周王城王宫的正门,府衙又不包括整个王宫,潘翼折中挂在第二道牌楼,王陈却都不同意,二道牌楼后面通着妃子的后宫不合适。
眼看谁也说服不了谁,王伦退让了:“陈太守这冲绳府府衙是你的,你看着办吧,以后再改,该推到的推到,该封的封,先把府衙牌匾和镇府的狮子请来吧。”
“这个石狮的摆法…”潘翼刚开口就被王伦瞪了一眼:“还是陈太守做主吧。”
结果镇府的大石狮被摆在了第一道牌楼门口,上拟挂一小牌匾,大号的冲绳府府衙牌匾挂在了朝殿。
陈经德满意得来回看着,感受从外至内大踏步走的感觉,王伦看着差不多,拉住了陈经德道:“陈太守,最后一事我要跟你讲清楚。”
“主公所托必定尽力而为!”
“我打算把这冲绳府的土地分赏给今年以来各有功的将士。”
“蓬莱郡好大的土地…”
“就因为蓬莱郡大,所以不急,先把冲绳府分了,我想好了,分为二,四,六,八,十亩五种档次,人皆有份,高丽军不用分了,他们打下蓬莱郡早晚有他们的,只分咱们汉军。”
“可是…”陈经德心里默算一下,“这冲绳的地可能不够分啊,再说这点地,士卒们看不上眼啊?”
“地不够分没关系,有个数就行,南边还有岛。具体亩数回去我让各军报上来,让越州印书场印出地契,这个地啊,可不是平常的地,是糖田,不用种,只管每年分糖。每年的收成除了百姓的,以及火耗,剩下的平分了。”
“那冲绳府的岁入何来?”
“甘蔗是个好东西,人不用一年四季都泡在地里,其他产业都可以征税嘛,再说这里缴获的财物,除了打赏给将士的,其他的都留下,还不够你挥霍个三五年?”
“好,好,有了主公这话就行。”
王伦打什么算盘陈潘二人当然不知道,这冲绳府本就远离大陆,如果不是赶上好天时自己哪有这么轻松杀到本岛,化外之地本来就不受重视,只能用分地让这些将士们还惦记着自己在海外还有一块产业,虽然不大,几亩,但这可是只分红不用耕种的田,而永业田(按丁口发放的不可交易田),自留田(百姓之间可以交易的田),责任田(官府租给劳动力有剩余的人,征收的税是五五开)都是需要付出汗水辛劳的。也就是说会有几十万个家庭享受到这份小小的红利,有几百万的人口记得冲绳府是自己家的地盘,即使几百年后……
带上几十个被推举出来的探路人,和疲惫不堪的吕方等人,船队离开了冲绳岛,途径蓬莱郡大岛,船都没有停,把这些探路人往房学度大营一扔,交待两句,就走了。房学度看着一群精力旺盛的探路人,苦叹自己这年没法过了。
进了腊月就是年,汉城半岛由北向南已经开始落雪了,寒冬萧瑟,人心却暖意融融。
张孝纯,冯喜两个被钉在了乐浪郡,准确的说是,从北边屯有县至南边的开县之间大片土地上,这块土地上现在有差不多二百万迁徙而来的百姓,住的地方勉强解决了,吃的撑到明年夏收问题不大,官员却有些吃紧,刚来的百姓人生地不熟,情绪不稳定。为安定,为长久,故而王伦定下此策:今年过年,各部军卒去百姓中过年!
去百姓中过年?!怎么过?萧都护坐镇曹县给各部头领划分了扎营地,各头领坐镇中间,各营,都,队领着自己的口粮分散进驻村,这是前所未有的尝试,萧都护三令五申严格约束军卒,把周直,徐进一等廉访使都召来安排了下去。
对于王伦哥哥的命令,众头领有些人不愉快了,在沙门岛干巴巴耗了大半年,想着终于在腊月收工回家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要在寒冬里在外扎营过年。
縻貹偷偷转回想要和萧都护说好话通融下,萧嘉穗看见縻貹却笑了。
“萧军师,不是我不尊哥哥将令,实在老母在堂,放心不下,解家兄弟得我真传,定能约束好部下。”
“好啊,准了,记下这次私假了。”
縻貹有些不相信了:“萧军师,就这么同意了?”
“对啊,只要你安排好副将,把事情办好就行,记一次私假没什么大不了。”
“记私假?”
“嗯,上有命,你要奉孝,这次记做私假,你安顿好了就回汉城吧。”
“记了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碍事,就是以后请战,两厢争执不下,私假少的有优先权。”
“哎哟我的萧军师,这般害俺!以后请战俺可不是谁都抢不过了!”縻貹一听萧嘉穗这么解释,大鼻涕泡都出来了。
“都说了不碍事,家有长辈,一年四次私假,一共四十天私假,懂了吗?”
“哎哟,你可吓死我了!”縻貹拿手背蹭蹭鼻子,“我说铁牛怎么老跑回汉城,原来还有这私假!我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