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妍点点头，随他往里走。

屋里摆着几件破旧的家具，天妍白天见过的藤椅也静静地待着，只是上面没有了那个眼神空洞的通灵婆婆。事实上，布满灰尘的藤椅根本无法落座。

“这里一直没人住？”忍不住问唐逸。

“这是通灵婆婆的家。自从两年前她去世，这条巷子几乎都没有人来了。”唐逸掏出打火机，点亮桌上摆放的油灯，“两年了，这油灯居然还能点燃。”

“下午的时候，婆婆也点过这灯。她为什么不用电灯呢？”

“很多现代化的东西，通灵婆婆都是不用的。据说她觉得古物才有灵性。”

“对了，你说她通灵。”天妍想起来，“大多数现代化的东西，都会破坏自然界本来的磁场，她就没办法通灵了。”

“可见她这里的磁场没被破坏，所以你能看到她。”

“你知道吗，下午的时候，这里没有这么些灰尘的。通灵婆婆就坐在这把藤椅上，跟我讲她已经活了104岁了。”

“如果她还活着，的确有104岁。”

“她是寿终正寝的吗？”

“是啊，据说她走得很平静。去世前一天，她对镇上几个老人说，自己要走了，第二天就有人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断气。”

“我们回去吧。”天妍觉得冷。

唐逸灭了油灯，打着手电带她出来。巷子里还是冷冷清清，两人一路无话，似乎从这个巷子走出来的人，都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今晚我又睡不着觉了。”说这话时，天妍已经和唐逸回到小院，在书房里整理头绪。

“十二点的时候，我们看看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唐逸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在占星学院的时候，导师说过你通灵，你自己有意识到吗？”

“小时候见到过。”天妍想起自己一段童年的经历，“那时候我很小，刚刚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和小床，很开心，觉得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有一天半夜，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房间的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以为是妈妈来看我有没有踢被子，便朝着她笑。那个女人梳着两条粗黑的辫子，穿的衣服好像六、七十年代的，我的笑容大概维持了半分钟，猛然意识到门口那女人不是我的妈妈！妈妈不会梳那样的辫子，也不会穿那样的衣服，妈妈的脸其实跟门口那女人也不一样。我当时居然没有尖叫，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我使劲眨巴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眨了几下眼睛之后那女人竟然消失了。我跟妈妈说，我见到了鬼，结果挨了顿骂，她说我胡说八道。”

“后来呢？还有类似的经历么？”

“没有了。所以导师说我通灵的时候，我没有在意。”

“但是，你一直可以看到包围着人体的生物波。”唐逸提醒。

“你是说，包围在人体周围的光晕？”

“对，你不是可以用这个来判断当事人的状况吗？”

“是啊，这个是我在云台山采访的时候，跟一位隐居多年的老道士学来的。老道士把这些光晕称作‘生物茶’，这个‘茶’字跟‘茶叶’的‘茶’同音，但是写法我不记得了。”

“生物茶？”

“我的理解，就是一种气场，一种波段吧。你把这个称作生物波，我倒觉得你这个说法更贴切些。”

“我是从量子物理得来的灵感。你看，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要不断地向外辐射自己的光子信息的，这就是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生物波。人死之后，它生前辐射的光子信息仍然在宇宙中运行，而且这些光子信息组合与原来这个人的光子信息组合完全相同，可以代表这个人，只是能量强度非常小，这就是俗称的‘灵魂’。你连活人的生物波都能看到，通灵也就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