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彧微微颔首:“此言有理,迟生变故,不得不防。”
“了不得,咱们就放火烧山,把整个二熊岭,烧成白地,看他们拿什么天险恶关,去坚守山寨。”
荀少彧闻言,颇为意动。
能用最少的代价,拿下二熊岭这根硬骨头,对他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几千条性命,在他眼里,就是一串串冰冷数字而已。
“不可……”
“现在正处深秋时节,天干物燥,一旦火势蔓延……悔之晚矣!”
荀少彧沉吟一会,道:“速战速决,不可拖沓,一些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焚山之行,过度残暴,本将不为。”
荀少彧眸子闪烁着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本将,倒是突然,有个想法。”
…………
山瓮一侧,
烟尘席卷,沙烁横飞,
“快……”
“快……”
甲士们,抬着一些简易工具,来回匆匆
一个个甲士,脱下甲胄、衣甲,奋力干着手上活计。
叮叮叮!当当当!
一时间,军营重地,几乎成了一处工地。
这一千二百甲士,都是身强体壮之辈,且有军纪约束,舍得下力。
故而,不到一日时光,一道道浅浅土沟,围着谷道,逐渐成形。
“上位,您这法子,能行不?”鲁明达在一侧,疑惑道。
昨日的一番群策群力之后,荀少彧一力压下众多异意,独断专行。
命令全军兵卒,在谷道周匝,大施建设,挖出一道道深沟。
这些深沟,深约三尺,宽近一尺,一道道围着,将这谷道,围得十分严密。
以待荀少彧,大破高家寨的依仗。
荀少彧幽幽道:“这世间,哪得双全法!”
“成与不成,两可之间而已。了不得,我这是虎头蛇尾,再龟缩江宁几载吧!”
鲁明达憨厚一笑,对此无言。
不要看日前,荀少彧一副铁面无私。实际上,这不过是荀少彧与赵文远、鲁明达的一场戏罢了。
心照不宣而已!
故意坑杀大户兵甲,剪除大户羽翼,这话好说也不好听。
故而只能用鲁明达,上演一出苦肉计,抵消大户们的警惕。
“高家寨,要是不能归降,也就只能让他,永远消失了。”
鲁明达毫不意外,荀少彧的态度。
他只是看似粗矿,又不是真的是榆木疙瘩,不知变通。
跟着荀少彧参军数载,荀少彧的心肠冷硬程度,鲁明达是心知肚明的。
荀少彧稍稍凝神,注视祖窍。
但见石镜之上,丝丝缕缕,殷红气机浮动,一道一道沉浮不定。
“乱花渐欲迷人眼……”
他若有若无,轻声低吟。
由于,有着一卷太岳宗秘传真法在手,荀少彧对于此世,诸般道术之说,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若非道人有五弊三缺,且此世修行之道,鲸吞本身气运,注重因果红尘,不似主世界一般,自在逍遥。
荀少彧都有心投身道门,踏入炼气修行之途,为一世道人。
这些殷红气机,在他眼中,已然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他知道,眼前的这些殷红气机,正是一道道凛冽杀机。
这些杀机,或是两军对垒,或是厮杀惨烈,酝酿而出的一股气象。
销魂夺魄,聚而不散,可怖非常。
寻常道人哪怕看上一眼,都要有身死魂灭,不得超生之祸。
只有他,有石镜为依凭,能毫无顾忌,勘察天地诸般气机,而不虞自身安危。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真当他是好好先生,不想把阖寨上下,烧成一片白地。
只是荀少彧势力正弱,托庇元成器麾下,不好明目张胆扩充实力。
凭白让人认为他野心勃勃,这就不好了。
而这数万山民,无疑就是一块无主的肥肉,而且还是肥的流油那一种。
要是荀少彧,把这数万彪悍能战的山民,都掌握在手中。
按着赵文远的话来说,已经是大势可期。
…………
高家寨,
高望疑惑望着谷道外,翻滚沙尘。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