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石镜的第一次回应,那一种急迫感,甚至让荀少彧,都生出一种强抢的念头。
不过,在想起了通大和尚的厉害,以及彼此武力上的差距后。
“妈卖批,你个不靠谱的魂淡,小爷我现在还是寄人篱下啊,你个魂淡啊!”荀少彧在心中狂吼着,对于灰暗的未来,已经是一片悲观。
对于昆仑石镜不靠谱,他是深有体会了。
大和尚,那是何等样人!
想要从他身上,取下一根汗毛。对现在的荀少彧而言,都是难比登天之事。
更何况,这面石镜的目标,亦并不明确。
只是在走近大和尚的瞬间,才会不断放出异象。
而这种异象,就是荀少彧身为石镜的正牌主人,都无法去控制、去避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镜,在先天祖窍内的不停动荡。
而这大和尚,就是石镜动荡的诱因。
只是纵是知道,这和尚身上,怀揣重宝。荀少彧也起不来,做一做‘无本买卖’的心思。
这可不是他荀少彧,成了‘五好少年’,心慈手软。
而是这大和尚,手段莫测,城府极深,让荀少彧心生忌惮,才迟迟没有下手。
不要看大和尚,不显山、不漏水的,看似是个痴肥的胖和尚般。
但荀少彧与大和尚,一路而上,从靖远府与锦平府,几百里路程,自然不可能都是顺顺利利,一路顺风的。
偶然遇上些不长眼的,才让荀少彧有幸,见识到了这位大和尚,真手段、真神通。
这么两相一对比,昆仑石镜,就算是有着莫大法力,但毕竟都残缺零碎,到了极点。
这两条‘金大腿’的粗度,根本无法比较啊!
这时,想要从这大和尚身上,强行抠出些什么来,简不吝于是要自寻死路啊。
这些念头,在荀少彧脑海中一转,但表面上,仍然要谦恭有礼的。
“少小离家,徒儿你还年幼,为师只是有些担心,你现在不习惯,阖寺上下的规矩,”
“这些日子,在慈安寺内,可住的习惯?”
大和尚慢悠悠的说着,肚子上的肥油,一颤一颤,似乎每一字、每一句,这些肥油都要晃动两三下。
荀少彧,道:“师尊挂怀,弟子惭愧,”
“出家人四大皆空,出家无家,处处是家,”
“这广大山河,芸芸众生,何处不是弟子之家,”
荀少彧小脸一板,尚且稚嫩的面容,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仿佛是新一代高僧,佛门新星,在冉冉升起。
了通和尚闻言,似乎很是满意一般,微微颔首。
“不错,不错,出家!无家!”
大和尚听着这话,顿觉耳目一新。
对这小徒的根性,倒是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青气秉命,真是天纵之才乎!
了通大和尚一双眸子,愈发灿烂明亮。
毕竟,青气秉命,才是大和尚高看荀少彧的原因。
对于大和尚来讲,荀少彧最大的价值,就是那贵不可言的本命。
在这方世界,众生有命,什么人,就是什么命!
这一句话,在这一世界,根本就是现实,赤裸裸一般的现实。
青气秉命,在白、赤、金、青、紫,五等气数之中,都是属于上上之选。
在爵,为公为侯;在官,牧守一州;在文,才气彪炳;在武,立派开宗。
就凭荀少彧,那一道青气本命,那也是一时的主角、弄潮儿。
只不过,今日这一箴言,却让大和尚诧然心惊。
‘出家无家’之言,看似浅薄平淡。
但细细品味,个中滋味。
何尝不是深得,佛家出世、入世之道的经意。
寻常农家子,恐怕是打破脑袋,亦未必想得几分。
“呵呵呵,你能说出此言,当是有了成道之机,与我佛大有缘法,”
大和尚击结,笑道:“圆真,你既然成了,老衲的关门弟子。老衲亦不奢求,你能佛缘广大,飞升极乐,”
“但,亦不可能,浑浑噩噩,做一沙弥,泯然于众,”
“我许你,自明日之始,自行摘选七院三堂进学,”
“老衲,到要看看你,能学出什么明堂,”
荀少彧立时,双膝触地,道:“弟子,多谢师尊,”
大慈安寺内,七院三堂,虽无高下之分,但个中排名,僧人子弟们,也都是心中有数。
就如罗汉堂与藏经院一般,就是两种概念。
按着慈安寺的用意,是让了通和尚决定,将荀少彧,安排到哪一处院、堂。
了通和尚,当然不会,亏待自家衣钵弟子。
但是,磨砺磨砺性情,亦是不可获取的途径。
这种过程,可能三年,亦可能两载。
然而,荀少彧的一则箴言,让了通和尚大悦。
这些磨砺,自然是再也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