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举动看得几个小宫女们有些傻眼,但是仍恭敬的行礼道谢,这才把饭菜撤了下去。
她用薄荷漱了口,独彧已然进来。
不能免俗的,他穿了件大红的锦袍,和他雪白的脸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而他向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稀罕的有了些微的笑容。
没错,那是可以称之为笑容的神情,从踏进门槛起就一直维持着。
他摆摆手挥退了所有的宫人。
“累了?”
褒曼点点头,成亲当真是个体力活,从天没亮就得起身,沐浴、开脸、打扮,厚厚的粉不知道刷了多少层,她现在有些能体会墙壁被粉刷的感觉了。
虽然已免去许多繁复的礼俗,但从早上一直撑到现在也够她受的了。小确幸是刚刚五脏庙填饱了,稍稍弥补流失的体力,乏得几乎散了架的身子还可以继续擦下去。
“妾身还好。”
“本王倒是累了,让宫人伺候着梳洗,然后就歇息了吧。”
这么直接?
也难免啦,毕竟这位爷又不是头一回当新郎,对他来讲应该没什么新意了,所谓的新娘不过是换了张面孔而已。
褒曼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不过话说回来,与人为妾可是她自己同意的。
独彧唤人入内替自己换去一身新郎服饰,和褒曼两人前后进了后间浴房沐浴。待轮到褒曼时,她让服侍的下人退下,自己泡在撒满各种花瓣的热水里又玩又潜水,洗了个爽爽快快的澡。
等她出来时,独彧身着白绫中衣,敞着胸斜靠在软榻上在看书,长发是湿的,看起来就是草草擦过的样子。
他穿这样,暖阁里的地龙暖和倒是无妨,只是他身边没有半个宫人,这是在等她吗?
她用熏笼烘干自己已经半干的头发,回头一看,那人还专注在书籍上。
这种天气要是带着一头湿发睡觉,老了不会偏头痛才怪。
“妾身替王爷擦发可好?”
他僵了下,拿着书的手缓缓放下,把头挪了过来。
这是同意的意思吧?
褒曼先用大布巾替他吸干多余的水分,然后把他按在软榻上,让他靠着熏笼躺下,用熏笼产生的热气烘干长她发现独彧的发丝细致,发质不比女孩子差,她替独彧梳理的时候,他阖着眼像任她摆布。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在新房的软榻上,女性的柔软和香馥藉由她的手指传到他身上,他脑中立即浮现她美丽的脸庞和柳条般柔美的身姿,不想还好,这一想,他身体某个部分竟不知不觉起了变化。
他的眼阵倏地睁开,目光热切得像把小小火炬。“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这回他不再自称本王,用了我。
只是替他烘个头发,这算什么好?“你待妾身好,妾身自然待王爷好。”
“你说话要算话。”
“我答应嫁给你,不对你好,难道是嫁人来自找不痛快的?”她白他一眼。
可她的眼神温柔而清朗,如一坛果酒,清澈又带着醺人的芬芳。方才浓妆的她,眉如墨染,鼻梁挺秀,唇似涂丹,脸上浓艳,也很美丽,但现在她洗去了那层胭脂水粉,烛光照在她脸上,他喜欢她这时的模样更胜浓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