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族之姓,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人的确是王族之人。
“我……我叫青雀。”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可祁染还是听见了,只见他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味问道:“顾氏青雀?”
“是。”
祁染眼睛一点也不动盯着他她,忽的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哦?原来是丞相夫人之一啊,我就说呢,为什么要拼死给木亦寒报信,原来是这样。”
之一这俩字被他说的极重,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尽管青雀觉得头皮发麻,可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带着一股子少年的气息,可当他沉着脸时,就像快要咆哮的巨龙,令人不敢动弹。
见青雀没有吭声,祁染在她身边绕了一圈道:“最近好像没有听见木亦寒寻人的消息啊,怎么?才几天而已,他就把你忘了?”
青雀眉头一蹙,“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祁染挑眉,表情略显夸张,假装明白过来道:“哦,我知道了,是他木亦寒府中的夫人太多,顾不上你了?”
青雀懒得应话,瞪他一眼后径直朝前走去,祁染无所谓的耸耸肩,慵懒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周遭安静的出奇,只有两人相继踩过树枝的声音,许是觉得无聊,祁染不经意问道:“之前,我可从没有听说过顾家有位二小姐,也不知道顾景那老头在外面还有多少私生女。”
他的语气尤其鄙夷和轻视,青雀停下脚步,回过头略带生气的问:“你什么意思?”
祁染撇撇嘴,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你还是自己去问吧,他年少可没少干荒唐事。”
“你……”青雀刚想问他原因时,又咽了下去,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父亲?看他的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怎会知道父亲年少的事?莫非是胡说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解开,青雀就从容女口中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顾从灵之事败露,帝王大怒,下令顾景半年之内不得上朝,并削减其俸禄,客卿之位悬之又悬。
“那……顾从灵呢?”青雀问道,她本来要说姐姐的,可这二字,在此刻显得那么沉重。
“顾从灵?她呀,好像被丞相给赶回顾府了,这么大的事,跟丞相又没有关系,他是当然不会兜着了。”容女不以为意,还一面忿忿不平道:“她怎么代替你了啊?虽说木亦寒是我们的敌人,可在我看来,他人还真不错,值得一嫁,不过,顾从灵怎么嫁过去了?主……帝王不是下令让你嫁吗?”
青雀叹了叹气,倚着门上,“我也不清楚。”又想到了什么,她忙问:“她不会有事吧?”
容女耸耸肩,无所谓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是帝王高兴,或许还能留她一条活命。”
萧瑟的风从街边席卷而过,带起三两黄叶,偌大的顾府在帝都中尤为萧条,最近登门拜访的人少的可怜,顾府里的气氛也有点压抑,下人们只顾埋头做事,丝毫不浪费时间闲言碎语。
顾景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天了,茶水米饭也食之甚少,顾夫人只能在门外稍作停留,没有胆子去敲门安抚他。顾从灵之事败露后,顾景大发雷霆,狠狠的责罚了她,这关乎的,不仅仅是顾府的名声,还有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都道顾家男儿只为客卿,誓不做官,可他有一腔野心,区区一个客卿是绝对不能满足他的,可现在倒好,一杆子打死一群人,客卿之位都快要不保。
房内又传出嘤嘤啜泣声,顾从灵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想到顾景惩罚她时失望的眼神,还有,她的名声从此也就一败涂地,谁还会要一个顶替进相府的冒牌货呢?
晚风呼呼从耳边拂过,青雀坐在栏杆上,随意晃动着双腿,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沉思,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个法子,她得动动脑子逃出去。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容女了,听卫华说,她最近接手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万分差错都出不得,时刻打起精神着呢,顾不得其他。
幽长的走廊回荡着青雀轻微的脚步声,她四下打量着,今天晚上好像格外的安静,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青雀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她要逃,就现在。
对面有一个下人正好走来,青雀咳了咳,故作不经意道:“今天……很安静,山庄里人也很少啊。”
“主子好像回去了,卫少史他们也跟着回去了。”卫少史便是卫华,听下人这样说,青雀疑惑道:“回去?回哪儿?这儿不是他们的家吗?”
“青雀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座山庄,不过是主子为了行事方便,在外面临时修建的一个小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