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宽慰她,“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个人的万转心思,我瞧着倒是个心性好的。”
“越是好孩子,就越显出这不正常,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如家的实况。”
实况就是如家宝贝男嗣如呵护传世宝物,丁点不会马虎,如今却送了一个来说是给她养老。
乔思接过明阳夫人递给她的信,是如老爷的亲笔,明阳夫人感概,“你舅公说得一派赤诚。”
乔思并未看信,却道,“一切凭祖母心愿,只要您高兴,表哥来侍奉您,就是他的福分。”
明阳夫人眼底泛起笑,“丫头,你可真能心疼祖母。”
“不过,若真是如他所说,我倒小看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可惜时机不对,什么都不对了。”
现在时机当然不对,明阳夫人前脚拆了臧家的台,后脚奉姑就递了梯子,意思很明显,你不过是个老而将死的老妇,不就是想要个侍奉的儿孙?现在给你,还是个男孙,且是如家最宝贵的男孙。
乔思原不该去深想,却被明阳夫人一切挑明,她按压下心底的汹涌,嫌恶的闭了一下眼,果然手段都出自同一人,一样的专门恶心人,却直踩到人心底痛处,明阳夫人这一生最遗憾的恐怕就是没有自己的子嗣。
想到此,乔思倒好奇了,旁人不知底细自然看他姓如,该应受到如家百般维护爱宠,怎么也不该让他出家门来伺候一个孤身的姑祖母才对吧。
第二日一早,乔思用过早膳之后行去即将用作县君府女学的听雨轩,日后这里就改做益书院,此时仆妇正在加紧时候清扫归置。
南云随她其后,细数将要来进学的几位小姐,“云家虽不贵,却富可敌半个上禹。”
乔思摇头,不贵如何能富,又如何存富,现今天下可少有一介白衣平步青云的,遂也不解释,继续听南云细说。
待她们走上石阶,远远可见忙碌的益书院,却也瞧见那个束手站在一旁静观的如繁。
乔思立时住脚就要回避,却被如繁看了清楚,他悠悠走过来,乔思避不及只好上前行礼,“如表哥。”
如繁好生打量她一番,显得十分无礼,一旁站立的南云暗自蹙眉。
“峻诚表哥可回过家中?”
乔思猛地抬头,眼眸急剧缩紧,仿佛要将他看透,她压下心底急促的心跳,“我大哥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