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夫人捻了一点放在手心,凌州府出的白毫,府里存着这些虽比不上宫里,但也属上乘,极少人知道,此白毫非彼白毫,此茶本名白毛茶,属清茶,明目、提神,茶香持久不散,上年纪的人多饮醇厚茶品为佳,但明阳夫人与陆嬷嬷爱好有别与旁人,这就是宫人与外头的人保养的区别,清茶利胃解脂,有修身功效,待韦娘子分茶入杯,三口品后,明阳夫人点头,又摇头,“好茶,孬水,可惜。”
陆嬷嬷笑着与她说话,“过了秋分再去凌州府备些山泉水来,如今暂且讲究吧。”
说着就提到白日奉姑来信的事,明阳夫人倒不瞒她,把庄老太爷来信告说她让乔思入臧府的事说与她听,果然陆嬷嬷也气得不清,“庄老太爷是不是老糊涂了,那辰夫人是什么人,若是不明不白的进府,岂不被她作贱死。”
明阳夫人点头,“可不是”,念头转过,有些愁思浮上眉梢,“所以说这桩婚事实在不合理,我原以为庄茂出了本家之后,再无家人对他一家子伸手,可现在看来,恐怕事实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思丫头已经被自己留下,按理,若庄家对她可还存一分怜惜爱护就不该再提与臧家的事,即便要提也是在自己觉得条件成熟需要她本家人出面时,可不该在这个时候,他们还使用强制手段,这与逼迫有什么区别?
“庄大老爷既然已经离了本家,庄老太爷就不该再管一个孙女的事,任由儿子做出这样荒唐的赌局卖女之事还不够,且还有督促此事落成,这可真是非一般歹毒心肠,哪里还有一丝长辈的样子。”
陆嬷嬷越说越生气,“可怜思丫头,若不是她聪慧,先来了咱们身边,此刻已不知怎番模样。”
“庄茂卖女属无心还罢了,若是遭人算计……以此看他们尚不及思儿半分,可想过唇亡齿寒的道理,若庄家先可牺牲女儿,何不可牺牲儿子,再未不能牺牲家族。”
明阳夫人一想之下寒气遍布全身,陆嬷嬷惊觉一身战栗,“您是说……”
恍然坐直身子,暗自呐呐,“不会吧!”
明阳夫人似安抚她,亦像是安慰自己,“希望我们想差了。”
两人对视一眼,“改天找个机会与思丫头好好说一说才行。”
韦娘子分茶的手抖了一下,明阳夫人幽幽的似问似询,“茶敬七分,你不懂?”
韦娘子扑通跪在她跟前,“夫人恕罪!”